紧接着,凌不疑打开一道黑金色的圣旨念了起来,文绉绉的,听得王姈耳朵疼,抽丝剥茧,大意就是:她进献造纸术有功,着赏五千私兵。
所以,马车后面那一队士兵,以后就是她的私有物了!
想及此,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望不到头的队伍,却不想竟然在里面看到了许多张熟悉的面孔。
凌不疑轻笑一声,说:“这五千人原是收编的戾太子余孽手下的残兵败将,陛下听说了你的事情后,便将这些人全部送予你了。
他说,既然你能收服他们其中的两千人,那么剩余的人,想必你也能摆平……”
说完,瞧着王姈那张愈发平静的脸庞,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王姈疑惑地看向他,随即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我都准备了半个多月了,你说呢?”
凌不疑抬手摸了摸鼻尖,轻柔一笑说:“嗯,准备好了就行!”
随即一弯腰,抱起王姈,上了马车。
“哎,你做什么?”王姈忍不住惊呼出声。
凌不疑温声道:“我瞧你都有些迫不及待前往寿春了,所以为赶时间,咱们有什么话,还是路上再说吧!”
随后掀开车帘,对着车夫吩咐道:“去城门!”
随车前行的是整齐划一的部队,还有那一抬抬的嫁妆,以及王府陪嫁的侍女和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至城门,却见三皇子带领一众黑甲卫出现,双方互相见了礼。
王姈悄悄拉了拉凌不疑的衣角,示意他走到一方僻静之处,低声问道:“三皇子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
凌不疑无奈地两手一摊,“殿下听说我要去寿春捉拿彭坤,便也要前来,我阻拦不住!”
王姈皱眉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还是劝他赶快离开吧!”
“他是劝不住我的。”
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一句话,叫两个正在说悄悄话的人,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三皇子慢慢踱步而来,背负着双手,一脸淡然的神色,眉宇间稍显傲气。
他瞧见王姈骨碌碌地转着眼珠,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直言道:“莫要枉费口舌,就连我的父皇和母妃,都劝不住我,你也省些力气吧。”
王姈喉头一哽,将要说出口的话瞬间咽了下去,抬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别有深意地说:“但愿三皇子日后莫要拖了大家的后腿!”
说罢,转身回了马车,吩咐道:“出发!”
在她离开后,三皇子拽住凌不疑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刚刚是不是在鄙夷我?”
“你把‘是不是’那三个字去掉。”
凌不疑勾唇一笑,不露声色地将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甩开,而后翻身上马,率领队伍跟上马车。
王姈掀开车帘,最后回望了一眼都城,却意外在城楼上看到了文帝、宣皇后和越妃一家,还有王淳、王隆以及……文修君。
王姈望着文修君的身影,心中感到一阵苦涩,暗自想到:母亲对于女儿这种掺杂着利益的爱,总是令人难以承受,却又无法拒绝。
就这样吧,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忘却,未曾拥有,亦无所谓失去。
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有时候亲人之间,或许也是需要“缘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