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这个薛班头看起来不大,手底下已经过了好几条人命了……。
“我也是!
任木兰马上跑到老凉身边站定。
哪怕不学刀法,她也愿意学着怎么骂人、管人,最后还能跟着再吃一顿饭。
待训练了一会,任木兰才找到一个机会,偷偷与老凉说了一句。
“那个姓宋的找过来了,不会是看出了点什么吧?
那天夜里,她杀了宋励。带着薛白等人从暗宅出来以后,薛白就是让老凉在宋励
肩上再补一刀的。
“能看出个屁,忘了这事便罢。”
尉廊。
宋勉最近还在给兄弟治丧,神情有些憔悴。
他似乎很在乎报仇,寒暄了几句之后,还问起高崇之事。
“县尉既没能搜捕到高崇,他可是已不在河南府境内?”
今日其实是薛白请宋勉来的,但也能顺着宋勉的话题说到他想说的事。
“若不在河南府,也许是跟着走私的船北渡黄河,去了河北了?
“县尉话里有话?”宋勉问道。
薛白并不拐弯抹角,道:“县中应该有不少人知道高崇一直在走私。”
“是吗?
“不知宋先生听说没有,我打算锻造一大批农具?”薛白道:“我也不瞒你,就是因为我听说高崇走私的铁石要运到了。
“县尉是想收缴了?
“有一件事很奇怪。”薛白道:“都知道郭万金私铸铜币,郭府中查抄出了许多新的铜币,却不知他是在何处铸的。”
说罢,他看着宋勉。
有件事他已经知道了,是宋勉在陆浑山庄设宴,为高崇引见了韦济,收买了韦济隐瞒走私一事;而宋勉一心报仇,是偃师豪绅中最想除掉高崇的。
他没找到郭万金在何处私铸铜币。此事与造武器不同,在河南府就可以铸币,从郭家搜出的钱币数量看,当不至于离得太远才对。
因此,薛白有一个猜测。
“县尉到底想说什么?”宋勉一脸不解。
“我是在想,不知可否用这些新铸的铜钱买下铁石、造农具、开荒地,钱倒是其次,我需要政绩。”
宋勉道:“我还是不明白县尉在说什么。”
薛白招了招手,让他俯身近前,小声问道:“我们合作如何?一起铸铜钱。”
宋勉大惊,站起身来,一脸正气,道:“私铸铜钱可是大罪,县尉莫非是在说笑?
“有些人是假朋友,有些人是真朋友。”薛白道,“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真实的交流,你说呢?”
宋勉依旧满脸的震惊与不解。
他不是轻易就能被看透的人,毕竟那么多年了,王颜暹都没能看透过他。
“县尉也许是误会什么了,我绝不敢涉此大罪,今日便当县尉是在说笑。”
宋勉行了一礼,转身便要出去。
走了两步,他想起一事,转身道:“对了,明日是八郎出殡,县尉是否愿意到陆浑山庄相送?
薛白会意,点了点头,道:“好,我应该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