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可是,周莫如又觉得不对劲了,区元身上,不是这样的味道啊!她想推开身上的人,手还是动都不能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区元”没有了,周莫如眼角一瞟,原来他被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捉走了,正往门外走去!周莫如急了,大喊一声:“哥哥!”正朝门外走的三人回过头来,周莫如这才发现,被裹胁在中间的,不是区元,而是父亲周之愠!而他左右两个穿着警服的,原来不是人,而是牛头马面!
“爸!”周莫如惨叫一声,不顾一切从床上爬起来就追上去,不料一脚踏空——
她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又做了噩梦。周莫如揉揉眼睛,忽然觉得,房间里还是有人!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急得想喊,又喊不出来。情急之中,她想起惠天婆教过的法子,长吸一口气,念起佛经来……
终于,眼睛睁开了,真的有人在她房间里——那人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那个相框,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是父亲周之愠!他正站在梳妆台前,对着周莫如母亲的照片,嘴里不停地说着话,脸上,却是泪流满面!
“爸,你怎么了爸?你别吓我……”周莫如翻身起了床,走到父亲身边。周之愠回过头,伸出手,摸摸周莫如的一头长发:“周妹,我答应过你母亲的,一定把你照顾好,一生。可是我无能,27年了,你命这么苦,一次次地遭受不幸,我实在对不起你妈!”说到这里,周之愠泣不成声。
“爸你别瞎说了,我破月,我认命,你为我已经呕心沥血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周莫如也哭了。周之愠老泪纵横:“周妹,在你妈面前,有你这句话,我心满意足了。我刚才梦见你妈了,她说、她说哥呀,你照顾不好周妹,就不要再拖累她了,我在阴曹地府等你,你下来,我们兄妹好好团聚……”
“爸你胡说什么呀!我不信,我妈肯定不会这样说的!你再这样,我、我就找我妈去,问问她是不是这么说!”周莫如一边哭,一边摇着父亲的双臂,那佯嗔诈怒、梨花带泪的脸,令人动容。
周之愠叹了口气:“唉,傻孩子,总有一天,爸会先你而去的。那时候,你就好好自己照顾自己吧……”
5
木鱼声声中,区元一觉醒来,阳光已把客舍照得亮堂堂的。他揉揉眼睛,愣了一会,想起来,自己是在佛堂里。昨天晚上,惠天婆拿给他几本佛经,对他说:“区先生,你要是很想说话、又不想一说就停不住的时候,诵读佛经是最好的控制办法,你一遍又一遍念下去,心境清凉,就会觉得,人世上的话,大多都是废话,没几句是非说不可的。”
睡前,区元挑了最短的一篇《佛说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一遍遍反复地诵读,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竟是一夜无梦。
穿好衣服,走出客舍,正好遇到做完早课从大殿上下来的惠天婆。
“早啊区先生,昨晚睡得怎么样?”
“睡得很好阿婆,对了,我的耳朵该敷药了吧?”说着,区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却奇怪地发现,耳朵全好了,一点也不疼了!
“阿弥陀佛啊区先生,你终于是想起来了!你耳朵‘月割’,是上次来的事,我早就给你治好了!”惠天婆兴奋莫名
霎那间,光阴流转,区元感到,那些失去的记忆,正在点滴回归:莫名其妙的耳朵“月割”,是在跟一个女孩上床之后……对了,是周莫如!是跟她之后就……然后在办公室里,小梅扯了我耳朵一下,当时痛得不得了,然后就……
见区元发愣,惠天婆知道他正在努力地回忆,便悄悄地离开。
“天婆,跟我一起来的柯先生呢?”区元突然叫住她。
“哦,他一早起来,刚好周妹也上山来找你了,见你睡得熟,就没叫你,两人说出去走走,柯先生好像有话要问周妹。临走前,柯先生说,如果你醒来,就去找他们。”
“他们去哪了?”区元突然想急着见到他们。
“你出了山门,沿着上山的路一直往前,几十米后见到一条往右的小路,你拐上去200米左右,就能看到他们了。”
柯明跟着周莫如往山上走,不久,前面出现了一片荔枝林。两株巨大的荔枝树形成一个天然的拱门,门的后面,是一座两层高的木寮。
“就是这里了柯先生。”
“要不,你先到寮里歇歇吧周小姐,我想一个人思考一些问题。”
“柯先生,”周莫如用不解的眼神望着他,“我不知道,明期他都死了四年了,你还能看出什么……难道你怀疑他不是自杀的?秋容也死了,没必要把一切都往她身上推吧?”
“周小姐,请你相信,我做的一切,你看起来,再不可思议,有一天你终会明白的。相信我,哦?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等区元来了,我们再演一出好戏。”
“有用吗?”
“应该会有的。你不是说,他上次跟你父亲来找你时,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里。当时你以跳崖相要胁,要求他回广州去。那一幕,他肯定刻骨铭心。他的内心深处,最关心的人就是你。只要那一幕重现,情急之下,他内心最深处的记忆肯定会被激发起来的。”
“好吧,我相信你。”周莫如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寮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