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看了曹顒一眼,知他不想当众提起。便点头了头。回座位上了。旁人没听到热闹。也就散了,私下仍低声议论着。只那边的弘晢阿哥一言不发,回头望了望曹顒,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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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看着顺天府送上地折子,脸上辨不出喜怒,只是眼角眯了两下。刚好总管太监梁九功进来传话。看到这点,心里明白,主子爷怕是又恼了,脸色却不敢有丝毫异样,躬着腰禀告:“启禀万岁爷,顺天府府尹施世纶在门外侯见!”
康熙将折子扔到书案上:“传!”
“嗻!”梁九功应声出去传旨。
传召施世纶,自然是为了他折子上所写之事——到底是谁,在京畿买凶意图杀害曹寅的子侄?
施世纶进了暖阁。给康熙跪拜后。按照规矩跪着回禀。
“京畿重地,竟然有这等不法之事,你这个顺天府府尹当得好!”康熙心中有气。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施世纶听了,再次叩首:“万岁爷教训得是。歹人当街行凶,连累无辜百姓枉死,臣难逃失察之罪!”
康熙见他头发花白,摇摇晃晃的样子,想着他父子两代的功劳,微阖下眼,出言让他起身回话。
“案子查得如何,可以什么眉目?”康熙开口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据那几名凶徒口供,昨晚捕快到南城抓捕提供火药的杜雄,可是杜雄被人杀死在宅中。”
“确实如你所说,这火药是从军中流出去的?”康熙追问。
“回万岁爷的话,据现场遗留之火药残渣,辅之爆炸后之遗痕,种种迹象表明确实如此。本朝对火药管制甚严,民间鲜有这般威力地火药。那几名凶徒在赌场结识杜雄,原本要买些炸后有烟有雾地炮竹火药,只做事后逃跑之用,没想到却得了这种火药!”分痛惜,心下感叹那几位平民地枉死。
“看来想要推波助澜的人不少!”康熙没脑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施世纶心里猜到几分,想想曹家眼下的处境,亦感觉几分悲凉,忍不住开口道:“启禀万岁爷,为防那幕后买凶之人还安排了其他人去江宁,曹大人那边是否应知会一声,省得其在南边之次子遭遇什么不测!”
康熙叹了口气:“不用费那个事了,曹寅幼子八月夭折了!眼下,在幕后凶手未查明前,曹顒之安危就交给你们顺天府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沉重:“查,给朕仔细的查,昨日上街劫杀朝臣之子,今日说不定就敢谋害王公百官,以后说不定就要惦记上朕了!”
康熙最后的话如同铁锤般,重重地击打在施世纶的心上,他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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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二刻,上书房下课。
曹顒没有直接出宫,而是被十六阿哥拉去了阿哥所。听曹顒详细讲过后,十六阿哥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断人子嗣,得是多大地仇怨?你家有什么宿敌没有?”
曹顒摇了摇头:“这个,父亲从未提起过!不过,对方虽然买凶,但是所请之人如此不入流,可见并不是周详筹谋此事,估计是仓促之下决定的。不过,我实在想不出,父亲远在江宁,怎么会在近期得罪京城这边的人!”
十六阿哥隐隐松了口气:“让几个地痞来做杀手,怕也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我原本还担心是草原上那伙人查到你身上,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曹顒苦笑,看来自己真是“幸运无比”,这
经历得比江宁的八年都动荡。可是,又哪里有退路?需要背负,保护自己的亲人不受伤害,是男人应尽的职责。他地神色渐渐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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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内院
曹颙曹颂照例和魏家兄弟并庄席先生一道吃了晚饭。然后兄弟俩往后院来,拟待去看曹颐、永佳、宝雅三人,刚过穿堂,就瞧见宝雅从小厨房里冲了出来,站在院子当中一顿喷嚏咳嗽,并扑弄着身上地面粉。她那贴身丫鬟灵雀也跟了出来,紧着帮她拾掇身上,劝道:“我的好格格。这心意到了就是了。诚心也不在这上头。还让奴婢来吧。”
宝雅撅嘴道:“不成,说了我做就是我做。再来,我就不信做不出来个汤了!”说着掳胳膊挽袖子又要往厨房里进。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笑声,曹颂的大嗓门响起“宝格格这是怎地了?栽面缸里了?”
曹颂与宝雅年纪相仿,又都是性子爽直、不那么讲究大小尊卑的,因此些日子相处下来,混得极为熟稔。
这会儿宝雅听了他的声音。一跺脚,扭过身气呼呼回道:“哼!你瞧好吧,本格格有把面缸治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