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会带着少爷去逼宫。这就需要少爷的弱点,偏偏少爷没有。你想将计就计,就让他们错以为我是你的弱点?”容华猜测着说,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不错。我是比较好拿捏的,不需要多少时日,我就可以被架空了。”沐容雪歌点头,对容华甚是满意。
“而且这逼宫之后各处势力的争斗之中,沐家和皇上两派都会损失惨重。”
沐容雪歌笑着补充,“林家替上官沐泰管着各处见不得人的奸细,基本上每家都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所以大概不会有兵戈相见。”
容华默然。几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其实内里谁知道有多少枝节。只是仔细想来,如果沐容雪歌不把圣旨给人家送过去,如果他不一再在皇上那里诉苦挑拨,逼迫皇上现在就彻查,如果他没有卖个漏洞给林容华丰,这一切似乎都可以停下,起码可以不这么早发生。
容华看沐容雪歌,拿不准他到底想什么。
沐容雪歌好笑的说:“并不是我一手促成,只是我让他们行动快些罢了。我父亲早就发现安阳各处守卫都莫名其妙的换了人手。暗中早就开始较量。我不放心啊,真刀真枪的打开的话,我的日子会影响的。”
他看了一眼容华,又调皮无聊的用手指描画容华的眼眉,容华一手打开,瞪他一眼。沐容雪歌也不在意,又笑着说:“再说,我实在看着林容华丰可恶。当日他娶了大公主,替我解决了个烦人的尾巴,想着他是个好的。现在越看越不喜欢,所以早早的死了才好。”
容华心下其实很是震撼。
在大明国首都安阳,沐府大少爷院子里的一间屋子,一个从没理过朝务的少爷和一个贱民身份的丫环,几句话间就说了一遍大明国即将迎接的剧变,这想来都匪夷所思。
真的如沐容雪歌所说,他只是个催化剂吗?
“我本来想着,这两日就放下你了,你生死如何也不相管。没想到你是真的有意思的,我还不想你死。到时候,你照顾好自己。不要以为我会为你的死负责。”他捧起容华的脸,认真的嘱咐。
沐容雪歌骗人的时候,骗的甜甜蜜蜜。沐容雪歌说真话的时候,也说得干干脆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和顾忌。容华叹息,点了点头。
沐容雪歌又说:“其实我想着,林容华丰定不会杀你。我也想看看,你会不会动情。”
容华笑道:“我给他送了玉佩又送了圣旨,心早就在他那了,当然是什么都听他的才是。”
沐容雪歌叹了口气,却说:“你看着办吧。左右再有二十七天,你就要跟着他了。”
容华不由好笑,他本来都准备好了,想来那日在红叶坊里,一切都是按计划行事,不过是自己的台词错了两句,也惹得不高兴。便打趣说:“若是事情不是像少爷想的这样,少爷就丢人了。”
沐容雪歌朝后躺倒,闭眼答道:“那才有意思。正好有人陪我玩儿。”他揪着容华的手探到背上挠痒痒,自己翻身过去。
容华不屑的说:“未必,算错了的话,怕是连命都没了。”他随意说道:“早晚都要没的。”
容华再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多大多荒唐多可笑多危险的事情,但凡他告诉了她,她心里就高兴了。只是害怕瞒着自己。
沐容雪歌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扭头问容华说:“你到底对雨荷在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第三卷 49 遥远遥远的酒楼
容华心想若和他说自己也是胡来,必然被他看轻,变故作镇定地笑,却不答话。沐容雪歌自讨没趣的拨开她的手,叹气说道:“你不告诉我也没什么,我自己看着。”
后来容华仔细地捕捉到了当时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沐容雪歌若是趁势而上登上皇位,难道就真的好拿捏吗?
这却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隔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正是宫里例行的大宴,沐容雪歌也不好拖着不去,收拾好了,却只带了富贵进宫。容华微微有些失望,却也知道他定了的事不好改,便没说话。本来要出府察看酒楼的进展,却又一次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了下来。
这人是花忆琴。丫环大选的时候与容华一个屋子的那个贱民。当日进府,容华去了黑屋子,她却被妖艳的柳如玉带走了。
花忆琴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跟了一个小丫环,这却不是容华初时没认出她的理由,实在是,容华没想到。
她一身宝石蓝的衣衫,上面隐约看见浅白暗花,浅金色薄纱大披肩,浅金色腰带,垂下长长的流速也是金色。衣摆宽大,蓝色明亮却时而闪现白色光芒,金色薄纱随风而舞,宛若仙子。一头长发也是用金丝带绾成复杂的花样,几朵白玉小花点缀。
其实并不象仙子,总觉得这颜色让人压抑,过于咄咄逼人,喘过气来。不合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