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暗自得意骗过那三个人,耳边却又听到“唰唰”的声音。
两个矫健的身影踏树而来,衣着装扮和先前那个猎人几乎一个模样。
“小子,你一直在这?”
两个人落下来,见方凌是个牧童,其中体形略瘦的凶恶地喝道。
方凌抬起头,任他有再好的心性,也快要受不住这样连番的问话。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怎么回事啊,每个人都是这样问我,你这都是第三拨了,我中午就一直在这里了。”
那两个人在附近转了转,有一瞬间,体形稍瘦的甚至都走到了暗金藏身的附近,方凌心中紧张得厉害,却强忍装出一脸的无奈,可是他再次被无视了。
“土戈师兄,我怎么好像闻到那头神兽的气息了?”体形略瘦的解下腰间的皮囊猛灌了一口水说道。
“你蠢呀!不可以是那头幼兽拉下的粪便吗?你以为它傻坐着等我们逮?”
“也是,鲁巴刚才就是在这附近传的讯号,要是真的在这里能找到,他也不会往上边去追了。”
“这小子说我们是第三拨,刚才肯定是易水门的那两个家伙,切!他们还自以为跟得隐秘呢!不就是想探出我们兽仙宗的虚实吗?看把易水门的人紧张的。”那叫土戈的一脸鄙夷之色。
“土戈师兄,你说那头幼兽会不会进阶化形?”体形略瘦的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比如,这小子,说不定就是那幼兽化形成的。”
“我说嫪提子,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蠢的和那头牛一样了,远古天鹰五百年才能进阶化形,老祖说那头幼鹰还不足百年,幼兽一头,它凭什么?再说了,它就是能化形,”
土戈手指方凌旁边的青牛,接着说道:“那头蠢牛呢,它用什么化?好吧,就算它能驯服一头笨牛,它有时间吗?就算有那个时间,你当神兽是白叫的吗?在它的血脉威压之下,那蠢牛还能喘气吗?”
嫪提子听他左一句蠢猪右一句蠢牛,心里十分不满,心想:“不就是早我几年入的宗门吗?我看你土戈和土鳖也没什么两样。”
可他不敢说出来,小心递上水袋,恭维地说道:“土戈师兄说的是,那头蠢牛必须被压得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土戈的话也不全对,那头幼兽现在固然不能化形,可也未必非要等到五百年吧,难道不会寻得天材地宝之类的仙果提前进阶化形?再说了,如果那头幼兽能驯服别的动物,还施展屁来的神威?
两个人坐在一边歇脚,胡乱灌了一通水,胸前湿成水哒哒的一片,行径极为粗鄙,又长舌妇似的扯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话题才离去。
方凌从他们的谈话中又得到不少信息,那两个穿黄衫的是易水门的弟子,他们说的异相,大概是自己引发的。
真是搞笑,什么异象啊?不就是楚孤先生那样的杂耍吗?
又想到藏在树叶堆里的暗金,暗忖:“暗金是他们找的远古天鹰,看来是错不了的,天啊,它进一次级就要五百年,那它的寿命该有多长啊?而且还能化形?能化成什么的呢?这也太神奇了!”
他没心思看书了。四下里安静了许多,山风悄悄,树叶沙沙,青牛偶尔打出一个响鼻。
远古天鹰是很神奇,但他觉得眼下更重要的是帮暗金脱困,这一会的功夫就来了三拨人,没有对他生疑算是侥幸,这天色尚早,谁知道还有多少人隐匿在附近呢?再遇到的话,就不会这么侥幸了,坐在这里肯定不是办法。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了主意。
他在附近捡了些树枝,用枯草结成一根根半尺左右长的小绳,把树枝捆扎成两个大筐,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迅速把暗金抱进其中的一个筐里。换成以前,抱着和他体形相近的暗金,他肯定十分吃力。又从山林间吸卷过来一些树叶,他收着劲,也不敢有太大动静。
“这里有气息可能是它留下的粪便”,这句话差点把暗金给羞死过去,后悔当时没有冲出去“搧”死那个家伙,但它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啊!安静地缩着脑袋卧在筐里,方凌把树叶盖在身上,它也表现得很顺从。什么脏不脏的,刚才已经有一次了,顾不了那么多啦,保命要紧。
方凌把装满树叶的两个筐挂到青牛身上,就牵着青牛慢悠悠地下山,沿着山道把之前捡的柴均到两边的筐里。下山的路上,遇到一个他此前没见过的兽仙宗弟子从他身后飞掠而下,眨眼间就消失在一旁的山林中。
他下到山麓,在江边又看到一伙兽仙宗的人,沿江一路向北探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