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吓得起身欲拦,但还未坐起来就见南风胜已将食盒的盖子打开。
瞬间,一股刺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南风胜被熏得急忙捂上口鼻,皱着眉头回身问桑九:“这是何时送来的?”
桑九虚弱的撑起半个身子冷笑道:“难道不是二公子差人送来的吗?”
“怎会?”南风胜辩解,“我怎么会让人送这些给你吃?”
“二公子这般聪明,但在处理家务上却是这般愚钝,”桑九复躺下,侧目而视,“二公子将我囚禁在书房,那些人便以为我不过是你的玩物,新鲜一时,不多久就会抛弃,又怎会好菜好饭的供着?”
桑九说着便滚下热泪,周颐就从来不会让她饿肚子,更不会让她吃剩菜剩饭。
南风胜愣住,他实在是没想到府中之人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气的他提起食盒直接扔出窗外,拔步就朝门口找人算账。
“等等,”桑九急的撑起身子将其叫住。
“何事?”南风胜气呼呼的回头问她。
桑九口干的费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劝道:“你这样出去,他们定会以为是我告状,等你不在家,他们定然会变本加厉的对我,不如息事宁人,就此作罢。”
“你甘心?”
南风胜有些不解,按照常理,她不应该求自己严惩那些人吗?
“不甘心又如何?”桑九牵动嘴角冷笑一声,“你以为一个妾有多少人会在意,你只要不把我囚禁在这个院中,我自有办法好好活着。”
南风胜听到这里突然就不生气了,因为他倒想看看在这个虎狼环伺的府里她该如何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不追究,日后也不困着你,但……,”南风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府,明白吗?”
桑九立刻开心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便不管你了,随你如何,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南风胜说完也不管桑九要不要吃饭或喝水,直接出了书房去卧室休息。
桑九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撑着身子盘腿坐起,用周颐教给她的内功心法打坐,半个时辰后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周颐教她的心法她几乎日日都练,再加上他的三成功力,这几个月她武功进步飞速,身体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方才南风胜那一脚是用了内力的,她又没防备,才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引起旧疾。
桑九低头抚着小腹,她多次小产又大出血,早就难以有孕,中间周颐为她悉心调理,好不容易养过来,可这次出血后只怕又要恢复到以前了。
她这几个月勤练武功,为的就是替周颐解蛊后能顺利通过周家的试炼,但自己如今这样,还莫名其妙成了南风胜的妾,只怕周家更难容她。
桑九一脸惆怅,难道她与周颐是真的不可能了吗?
周颐是不是已经将她忘了,毕竟过了这么久,他的伤早该好了,他为何不来找自己?难道真的是要斩断情缘,与她恩断义绝了吗?
桑九掉了几滴眼泪,抬手抚上自己丑陋的右脸,苦涩一笑。
也是,如今自己这样他只怕也会嫌弃吧!
当初这伤剔骨剜肉,早已伤了根本,若非有百年的雪中蝉,怕是很难好了,而这雪中蝉极其难寻,即便有,以如今自己的境遇也买不起。
桑九失落的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有些粗糙的双手发呆。
好不容易被周颐养的白嫩如玉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重新覆上老茧。
桑九再次苦笑,这论养人的功夫还是周颐最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