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菱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周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顿时遍体生寒。
周颐捂着她有些冰冷的手,叹道:“所以我不希望你去冒险,南夷与南安即将开战,我估计南风胜多半会亲自带兵,此事我已经知会北齐,届时北齐会绕道西蜀,只守不战。”
菱歌瞳孔微缩,“你是想用北齐逼南风胜交出解药?”
周颐点头,“另外,南夷当初在南安公主府行刺,无意伤了你,害得你差点丧命,这仇我也是要讨回来的。”
“你还记得?”菱歌诧异的问道。
“查到的,加上想起来的一些,八九不离十,”周颐继续道,“若是南风胜不愿交出解药,那我也只能硬抢了,他走了,南风府可是守卫空虚,正好让我有机会抢药。”
“若是他真的没有解药呢?”菱歌担忧的看着他。
周颐笑道,“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没有解药又不是立刻就死了,这些天除了给你治伤,这里的药我也会一一教你辨认,如果将来发生意外,这里能救我的也只有你了。”
“我?”
菱歌有些受宠若惊。
“对呀,”周颐道,“我总不能将这件事交给令无疾跟老三吧!一个医术学的一塌糊涂,另一个是个半吊子,没一个靠的上的。”
菱歌认真的点点头,又道:“南风胜打算何时出兵?”
周颐回答:“半月之后。”
“半月?”菱歌听的惊心动魄,“所以你就没打算让我再回南风府?”
周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是自然,你是我夫人,待在南风胜身边做什么。”
菱歌扁嘴笑,“怪不得云岐那么怕你,今日看来你还真是个祸害,若我是皇帝,你又不能为我所用,我也定是要杀你的。”
“那夫人舍得杀为夫吗?”
周颐凑到菱歌面前,色眯眯的问着。
菱歌怕他一会又乱来,忙羞答答的推开他,“我又不当皇帝,杀你作甚。”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周颐突然正色道,“今日开始我给你治伤。”
周颐转身从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株同样被寒冰保存的草,但颜色却是碧绿色,叶子上有褐色斑点。
周颐主动解释,“这是‘万古枯’独生草,这种草周围百里,寸草不生,只因它汁液可以腐蚀任何东西。”
菱歌点点头,注意到周颐拿药时是隔着帕子拿的。
“虽然它有腐蚀性,但若是剂量合适便是救命良药。”周颐折了一枝扔到一个琉璃碗中,然后将剩下的放进药柜,继续说,“一会我会在你脸上涂上它的汁液,会很疼,你忍一忍,若是上面的疤痕不去掉就很难长出新肉。”
菱歌听话的点点头,只见周颐小心翼翼的将萃取出来的汁液涂在有伤疤的地方,刚涂上,菱歌就感觉火辣辣的疼,她能感觉肌肤一点点被灼烧掉,痛的她紧紧抓着桌子的边沿。
周颐心疼的提醒:“你要疼就喊出来。”
“放心,我能……我能忍。”
菱歌唇色苍白的朝周颐笑了笑,只是话音刚落,方才的灼烧感就变成剧烈的撕裂感,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液体流下,她知道那是血,如果这时照镜子的话,看到的必然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菱歌痛到浑身都在打颤,冷汗将一层层的衣物浸透,但她就这样一直忍着,从未喊叫,周颐的心在滴血,心口的痛仿佛比平日更甚,可最无奈的是,他只能这样看着她痛,除了紧紧抱着她,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过往的记忆不受控制的一点点从脑海中浮现,他想起她的小产之痛,想起他在积云山守她守了半年之久,想起她穿着红色的嫁衣一步步朝他走来……
她痛,他更痛,或许是蛊虫的啃噬之痛,亦或许是忘却心爱之人之痛,他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进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