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弗逊望着门边倒着的削一刀,又看了看硕大无比的巧克力豆,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他走到削一刀身旁,消失了。下一刻,削一刀动了,她坐起来,然后摇摇头,又倒下了。又过了一会儿,从削一刀身体里爬出来一个穿红衣的小女孩,是消消火。她也摇了摇头,说了声“还是不对”,躺到了削一刀的身旁。
接下来,杰弗逊操控着小花痴、小跳蚤的身体相继钻出来,让她们整齐地躺成一排。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小糖豆。
“耶,这次对了。”小糖豆(杰弗逊)欢喜地蹦了起来。接着他低头诧异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喃喃说,“主魂说得对,我就是太容易受宿主的影响。我要控制住我自己啊。”
杰弗逊嘴上这么说,行为上却丝毫没有控制的意思,他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你敢骂我是菜鸟,我现在要打死你。”他用小糖豆的小拳头捶打小糖豆的胸脯,用小糖豆的手去掐小糖豆的腿,疼得龇牙咧嘴。他很快停止了这种“自虐”行为。
“不划算,痛觉都由我来承受了。”
他用力揉了揉微微泛青的掐痕,然后看向巨大的巧克力豆,情不自禁地咯咯咯笑:
“谁说我打不开护罩,现在不就行了吗?哼,菜鸟,你才是菜鸟。”
杰弗逊控制着小糖豆的身体,蹦蹦跳跳地跑向巧克力护罩。
小狒狒美美看不到白皮猪,也没见到那个浑身骚气的女人,整个房间能活动的只有“小糖豆”,它大着胆子从柱子上爬下来,又爬上了大巧克力豆,冲着“小糖豆”吱吱地叫。似乎在询问是怎么回事,它没有催眠那几个姐妹,为什么她们都睡着了。
“小糖豆”没好气地挥手骂道:“滚开。”
美美不明白这个平日很好相处的小伙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凶,它很委屈地跳下了护罩,挠了挠头,又重新爬上了柱子。
杰弗逊赶走了讨厌的小猴子,把小糖豆的手按在护罩上说:“收。”
护罩纹丝不动。
“咦,姿势不对?换个姿势。”
他把小糖豆的两只手都按了上去。
“收。”
护罩依然故我。
杰弗逊恼怒地抠了抠脑壳,“咋不灵呢?”他没有急于再次尝试,坐下来细细体会这个新宿主的能力。过了几分钟,他控制着小糖豆重新站起来,整个身体都趴到了护罩上。口里嘀咕着:
“求求你,让我收了吧。我真的很努力在学这个能力了,拜托,拜托啦!”
于是,奇迹出现了。巧克力护罩表面开始融化,巧克力浆沿着球面流动,向小糖豆的身体汇聚。杰弗逊欢喜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巧克力浆,甜!
护罩溶解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一层几乎在眨眼间就融入了小糖豆的体内。失去了护罩的支撑,杰弗逊在猝不及防之下,让小糖豆的身体仆倒在地上。他抬起头,看到了骆有成的躯体——那具最佳容器。
杰弗逊当即舍弃了小糖豆,扑向了最好客、最包容、最亲和的容器。
骆有成的确是好客的容器,杰弗逊刚刚进来,就送给他一间二十平的独立居室,四面通透,通风采光条件良好,360°全景视野。
第二分魂站在意识囚笼外,笑呵呵地望着杰弗逊,嘘寒问暖:房间够不够宽敞啊?不够我们可以扩建;对房间条件满不满意?需要添置家具家电可以提……
杰弗逊抓着意识囚笼的栏杆,惊愕地望着第二分魂:“你,你居然有三个子代魂?”
“嗯嗯,主魂一向为人低调,财不露白嘛。”第二分魂点头道。
杰弗逊绝望地瘫坐在地上。他听常院长说过意识囚笼,但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意识囚笼是受骆有成主魂控制的,骆有成主魂去了赤蝠的精神世界,意识囚笼为保护骆有成主魂,应该也会跟了去。他自己为自己编织了美丽的误会,把自己骗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杰弗逊知道意识囚笼的厉害,没了反抗的念头。
第二分魂说:“你的灵魂太肮脏了,先给你洗个澡,然后用你换回我们可爱的小侄女。”
杰弗逊紧张的情绪稍稍松弛,能不死最好。但他没能控制住骆有成的肉身,和金美佳的约定也无法完成,不知道金美佳会作何感想。他现在只能祈祷金美佳善待五个小女孩的灵魂。
豆大的雨点从上方落了下来,杰弗逊当即发出一声声惨叫。雨点打在他身上,就会剥离掉一些意识,很深切的、透过灵魂感受到的剥肤之痛。这场雨,既是对杰弗逊灵魂的洗涤,也是搜索记忆的过程。
赤蝠和他的子代魂的谋划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第二分魂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