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忘了做啊?”
“咱们还得去工商处,找人谈合作开饭店的事儿。”肖义抬了抬手看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十三分,咱们回家放下东西,去市委请郝处长、范科长到外面吃饭刚刚好。”
“我想了想,要不请郝处长、范科长他们到咱们家吃晚饭?兴许尝过我的手艺,他们同意合作的几率更大。”苏漪忍着颠簸的不适,坐在肖义后面,单手抱着重合在一起的三个搪瓷盆,盆里装着其他东西,另一只手捁着肖义的腰。
肖义听苏漪被颠得“嘶”了一声,放慢速度,“这样也好。晚上做丰盛些,让严二和齐老师也来。咱们今天扯了证,怎么着也得庆祝一下。”
苏漪问肖义:“肖大哥,你想拉严二哥入伙?事先跟他说过没?他怎么想的?有意愿吗?”
“前儿你和城城回家前,我们一起喝酒时我和他谈过,他也有意愿。严二说他可以负责出资和进货,他在省城有两辆宽敞的马车,拉车的马儿都是脚力好的年轻好马。过阵子,等我们去省城办了酒席,我和他各赶一辆,咱们坐马车回来,运行李和手礼也方便。以后用这两辆马车运货,更便捷。”
“太好了!我正愁钱的事儿,有严二哥的加入,我们的压力也能小些。只是严二哥不太熟悉周边乡镇的路况和出产情况,开店前还得让他多骑车在周边跑跑。刘坪的各项出产都好,本来我是想和建军叔合作。可刘坪的位置远了些,而且队上种的蔬菜、水果和粮食,大部分还得往军营里送,恐怕没有多余的货供给我们。还得在周边乡镇找供货点。”
“如果郝处长和范科长同意和我们合作,到时有他们批的文书和许可证,你们到周边乡镇采购也更方便些,还可以直接从供销社调货。只是如果从各地供销社调货,价格肯定比直接从村里采购要贵些。”
“采购这块儿,下来还得实地考察,到处比货、比价后,再决定。眼下当务之急是:怎么说服郝处长他们和我们合作?投资比例怎么算?股子怎么分?主要经营管理权归属于哪方?”
“这个晚上再慢慢商量。我们这边与国家合作开店的事儿,早前我已同郝处长提过。他也比较有意向和我们合作。当时我没想到你也想加入,而且想在市中心开饭店。和郝处长提的是让严二出资,他们出场所,一起在北城炼钢厂那边开家百货商店。那边除了炼钢厂,还有罐头厂、纸厂、服装厂和化工厂,厂子和家属院挺多,人群密集,只有个小供销社和一家副食品店,开百货商店也有市场,肯定能赚钱。”
苏漪在后面猛点头:“是呀,是呀。”要是主脑没有限制和强制遣返的惩处,苏漪自己就很想去那边开家大百货商店。她空间里和打赏后台中,有那么多观众们打赏的东西,品种多,质量好,拿出来开百货商店多么合适呀!
可惜,可惜了!苏漪倏地心痛如绞:她明明有更轻松的脱贫致富搞事业的选择,可惜路一开始就被主脑堵死。她和无数金钱宝宝们近在咫尺,却永远可望不可即。多么痛的领悟!
算了,别想了。还是专心研究怎么和人谈合作开饭店的事儿吧。
……
肖义把苏漪送回家,发现严二不在,多半是早上送城城去托儿所,就一直赖那边了。他和齐巧巧刚确定关系,两人分别多日再见,肯定有许多话要说。齐巧巧的托儿所不止她一个老师,也不需要她一直给小朋友们上课,有的是时间和严二相处。
由苏漪烧火并口头指挥,肖义亲自操厨,做了一顿菜式简单的家常饭,味道也一般,可两人却觉得无比美味,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肖义吃完饭,还自己主动把碗洗了,和苏漪窝屋里抱着打了一场难舍难分的“口水仗”,嘴唇微肿、满面春光地蹬着自行车去公安局炫证了。
咱们肖公安炫证炫得比较高端,不是见一个人就给人看一眼结婚证,逢人就嚷嚷自己结婚了。而是拿竹篮子装了几斤水果糖和瓜子,挂龙头上,到公安局后,从守门大叔开始,大方地给人分瓜子散糖,说是今天是个好日子,他高兴,请大家吃瓜子吃糖。
之前苏漪和老爷子已经到局里和大家说过,请他们农历六月初八到清水巷喝喜酒,而现在离六月初八还有二十来天,在公安局上班的,都不是傻子,稍微想一下,就知道肖义提前发糖,多半是刚和对象去市委打了结婚证,忍不住回来嘚瑟。
得了肖义糖和瓜子的公安们,都在偷偷议论:虽说大龄老光棍难得和人扯证,让自己脱单,兴奋是在所难免的,可肖公安未免太乐呵了!瞧他那口大白牙,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那翘起来就压不下去的嘴角,哪里还有半点黑面阎王队长的威风?分明就是个乐傻了的愣大个儿!太有损公安的形象啦!
此时,刑警队办公室,年轻一点的小邹公安和小宋公安,正和肖义缠斗在一起,想抢他身上的结婚证看那是不是金子做的,瞧把他们队长乐的!
“就你们这两下子,还想抢我的结婚证?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吧。”肖义双腿夹着小邹公安的脖子,用手肘压着小宋公安的颈子,任两人怎么翻腾都翻不了身,还因缺氧而憋得脸红脖子粗,“别以为今儿我心情好,就能跑我这儿撒野。说,还敢不敢放肆啦?”
“咳咳,不敢!队长,求放过!”小宋公安非常识时务。
小邹公安却是凸起眼珠子,给肖义看他的眼白:“谁、咳咳,要抢你的结婚证了?把话说清楚,我们只是想看看。”
潘公子慢悠悠踱到肖义面前,一屁股坐他腰上,动作飞快地从他口袋里摸出崭新的结婚证,三分羡慕四分嫉妒五分感伤道:“我瞧这证也没什么嘛。看把你得意的。不就结个婚么……”如果过去他没有那么胡闹,他和慧慧也该领证了。
“某人想结,还找不到人呢。”肖义松开钳制小邹公安和小宋公安的手脚,一把攘开潘公子,从地上爬起来,冲他伸手:“赶紧把我的证还来,别给我捏脏了。”
潘立平从鼻孔里哼出声:“谁稀罕呀。改明儿我也找个对象去领一张!”
“你说真的?”肖义将结婚证在小邹和小宋公安面前晃了晃,小心叠好,放口袋里,“你是打算和从前处过的某个对象去?还是重新找个对象,正儿八经过日子?”
“你管我。”潘立平拍了拍身上的灰,将衣服理平整,酸肖义:“我潘公子可不像某个处对象都困难的‘女见愁’,喜欢我的人多了去,只要我愿意,马上就能带人把证领了……”
他吹到一半,肖义轻蔑地讽刺他:“我看你就是对象太多了,才把真正想要的人气跑了。活该!”
“……”潘公子想起远在国外的龚慧慧,眼里闪过一抹伤痛和悔恨,很快被他垂眸挤出一个花花公子式的微笑盖过,“我去上个厕所,你们慢慢聊。”
磕着瓜子的齐国华和魏兴华,挤到看着潘公子背影叹气的肖义身边,难得八卦:“队长,咱们潘公子这是咋了?他最近很古怪呀,在办公室加的班、熬的夜,都超过小金了。而且不和女同志去电影院了!”
金英明坐自己椅子上,打了个呵欠,灌口浓茶,睁大眼睛:“队长,咱们潘公安该不会是情场失意了吧?你刚刚说的他‘真正想要的人’是谁?我们认识吗?”
小邹公安和小宋公安抓了把瓜子,凑肖义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等他爆料:“队长,说说呗。我们都想知道呢。”
将沉默是金执行到底的高耀没有说话,只是竖着耳朵等肖义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