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大话说的!要是没治好,反而让陈老的病情更严重了,怎么办?”岑香雪打算把反调唱到底。
七叔公大手一拍:“出了什么事,我全权负责!要是医死了他,我把这条老命赔给他!”
几次想说话都被打断的陈老白眼一翻,“我说你们能不能听听我这个患者的意见?我可不想死,我还想长命百岁呢。”
七叔公和岑香雪问他:“那你想怎么治?”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治?”
“那你费什么话!总归不会把你治死。我刘老七行医多年,治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人吃了我的药,都活得好好的。你吃了也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叫你翘脖子的。”七叔公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
岑香雪和陈老对此抱有疑虑,他们更想去大医院检查身体后再定治疗方案。
两方人意见不一,吵得不可开交。
苏漪和肖义过去劝架,起初没人搭理他们,后来把嗓子吵哑了的陈老三人,拉着她和肖义,让他们给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肖义这几年处理过不少争端,已经有了经验:“这事儿没有对错。七叔公和岑医生的方案都没有问题。而陈老作为患者,听了两位医生的诊断,有权选择自己认为更好的方案进行治疗……七叔公您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苏漪把七叔公拉住,肖义继续道:“鉴于七叔公治疗过的病人都恢复良好,说明他的医术和诊治方案完全没有问题。”
“眼下我们离市里的大医院太远,如果要照岑医生的方案,每次开药前都去市里医院检查一番,根本没那条件折腾。陈老您身份特殊,除非病危,否则无法离开这里,到外面就诊。”
“而且这边的医院比较缺药,我听费大哥说,您这病需要吃几种比较稀有的西药。市里的医院不一定有那些药。因此,我觉得您还是先吃一段时间七叔公给开的中药。”
“等半年后,上面盯得没那么紧了,我再想办法载您去大医院检查身体。如果到时您的症状明显减轻,身体基本恢复健康,咱们也不必浪费时间和金钱去做那个检查,继续吃七叔公开的药。您觉得如何?”
陈老沉吟半晌,点了头:“……好吧。先试试。如果中途我的病情更严重了,你们得马上送我去医院!”
“这是一定的……”
七叔公气哼哼地说:“你想吃我的药,我还不想给你开呢!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的医术,那便另请高明。你的病,我还不看了!”
当谁还没点脾气么!
十里八乡,甚至县城、市里,多的是人听说他医术高明,求上门,出重金请他帮忙看诊。部队里和县里、市里武装部、公安局、派出所的那些身上有暗疾的领导,更是携礼上门请他帮开药。
这个扫洗猪圈的臭老头居然再三质疑他!
听他那嫌弃的语气,瞧他那勉强的表情,被气坏了的七叔公心想:若不是看在小苏和肖义的面子,谁搭理他啊!
陈老觉得七叔公这个赤脚大夫的脾气可真大,他正想说:多的是人给我看病,那些人都比你强几十倍。
苏漪拖着七叔公,不让他走,她给肖义使眼色,让他堵住陈老的嘴,“七叔公,您消消气。陈老初来乍到,不知道您的医术有多高明。您别和他计较。”
“我……”陈老的后话,被肖义一巴掌按住嘴,堵回肚子里。
苏漪还在劝七叔公:“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知道您一向心胸开阔,陈老这病,还得劳您多多费心。”
“等治好他的病,我去养殖场挑头三百斤的猪杀了,去毛后给您载回来。还有叔母说的兔崽和鸡崽,我也给您挑几头壮实肯长的带回来。”
“好吧。看在肉和崽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给他治治。”七叔公骄矜地发话。
岑香雪不屑地哼了哼,想怼七叔公两句,看到苏漪在他背后双手合十,无声地恳求她,她昂昂脖子,甩袖走了。
她会一直盯着七叔公和陈老,如果中途陈老的病情恶化,她还能及时叫人把他送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