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知县刚起来,丫环来报,说府尹刘文正来府上作客。
他微微一笑道:“他来得正好,无需我去找他。”
两人在内堂见过礼,分宾主坐下,丫环奉来香茶,刘文正笑道:“赵大人,你我同事多年,在东平府管辖下的各县里面,阳谷县我是最为满意,也是你的功劳,只是本官向来繁忙,很少下来跟你亲近亲近,不过也是对你信任有加。”
“大人的心意下官岂有不知,跟同僚相聚,我常说,这几年安逸,都是你的关照。”
“哈哈,你我虽然交往不多,可算是神交已久啊!”刘文正品了一口香茶,左右一看,笑道:“真希望能多点这种机会,跟你说些心底话。”
知县心领神会,转头对丫环说道:“你下去吧,吩咐下人,不准来打扰,我跟府尹大人有要事商量。”
看着丫环离去,刘文正长长叹了一口气,神色十分忧虑。
“刘大人,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尽管说出来,看下官能否分忧。”
“赵大人,你我不是外人,我便说吧,这为官之道,最忌讳的是众口铄金,昨晚之事,你也听到,有两人污蔑本官,最怕是给外人听去了,胡乱宣扬,传到上官耳中。”
“刘大人放心,昨夜衙门中都是你我之人,只要说一声,没人敢宣扬的,大堂外是寻常百姓,都是怕事之人,你可安枕无忧。”
刘文正摇摇头道:“赵大人,你即将升迁,按以往的惯例,吏部是会让直属的官员写一份品鉴,你我都不是外人,这品鉴便有你亲自写,写好交给我可以了。”
“下官谢过大人!”知县自然知道刘文正言下之意是什么,便道:“刘大人,下官有一位知己好友,在孟州当管营,名叫施恩,所有充军的犯人,都要先由他审问,听说见面的时候都会打一百杀威棒!这杀威棒可是有来头,有些犯人打完之后,龙精虎猛,有些却会丧命。”
“赵大人有此知己,本官真的可以安枕无忧了,哈哈,哈哈哈!”
知县陪着笑了一阵,又道:“下官有一个难题,请大人指教。”
“但说无妨。”
“西门庆已死,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儿,留下的财产不计其数,你说该如何处理?”
“呵呵,呵呵!”刘文正皮笑肉不笑道:“按理是应该充公的。”
“下官也听过有此一说,只是下官没有经验,不知道刘大人可否留下来几天,指导下官处理?”
方才刘文正听到知县想要充公西门庆的家财,估计他是会孝敬的,可相比之下也是有限之数,所以皮笑肉不笑,奈何自己有事相求,只能哑忍。
此刻听知县说跟自己一起主持,言下之意便是平分了,西门庆上次出手便是一幅颜真卿的《多宝塔碑》,估计家中一定有更多值钱的宝贝,想到此处,舒心而笑。
知县也是十分高兴:“我便跟你慢慢的充公西门庆的家财,送多点给你又如何,让你在阳谷县留上七天,也是你当府尹最后的几天!”
刘文正跟知县寒暄了几句,便满心欢喜的离开衙门,刚出了衙门,便看到姚冬神色慌张的走过来。
“大人,不好了,守门的官差回报,说看到武松骑着快马,离开了阳谷县!”
这一下吓得刘文正灵魂出窍,立刻倒回衙门,知县看到他去而复返十分奇怪。
“赵大人,糟了,武松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