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庆宁插完了香,走到了她们近前,“既是来散心的,便四处多走走,觉兰寺的景色还不错。”
秦暮云笑笑,神色轻松,只是笑起来时没有以前那般开心,“既是宇老夫人的忌日,为何只有表哥表嫂两人?”
景宫眉笑,“自然不是,府里的大娘和小叔去了佛堂后院听方丈讲经呢。表妹可有兴趣,不妨一道去听听?”
秦暮云小脸皱了起来,忙不迭摆摆手,“暮云还是不要了。素日里女先生布置的课业都做不完,可不愿耳朵再遭受经文了。表嫂若是和表哥有事,就先去吧,暮云有梅香她们陪着,现在寺内逛逛也好。”
宇庆宁轻笑了声,拉起了景宫眉的手,“那我们便去后院了。”
秦暮云笑着点头,这才让梅香去拿三支棒香来,自己则跪在了那蒲团之上。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张氏带着碧巧也到了觉兰寺,两人进了寺院,却不烧香,倒是东张西望找起人来。
碧巧去问了那佛堂前头扫地的僧人,回头便同张氏说,“太太,宇夫人她们在后院经堂呢。”
张氏一听,脸上一喜,“走,我们便去那经堂看看。”
觉兰寺的经堂,里头宽敞明亮,地上放着好些蒲团,当中一座大佛金身闪烁,香烛烟火袅袅,那黄色帷幔下,立着悟华大师稍显丰满的身姿。
张氏悄悄地盘腿坐在了靠后的一个蒲团上,碧巧也坐了下来,主仆两个借着位置便利便开始偷偷张望起来。
陈氏坐在最靠近上首的那个蒲团上,左侧坐着陈月娘,右侧坐着宇庆岩,正很专心地听着方丈讲经。景宫眉与宇庆宁则是坐在了他们后边,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张氏一眼便看到了景宫眉她们,心里有些虚,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光明正大来礼佛的,便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碧巧曾经见过那陈氏,仔细看了看,又见宇三少在那边,便猜到最前面的年轻男子定是那宇家四少。
“太太,你看那位。”碧巧悄悄指了指宇庆岩。
张氏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背影清俊,头上戴着顶玉色小冠,耳垂白净透明,心里便赞了声,照这般看来,身段倒是不错,却不知容貌如何。
张氏伸长了脖子看,姿态甚为不雅。悟华大师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和善地笑了笑,张氏微楞,瞧见几人回头看她,她忙不迭坐正身子,又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待他们又转过头去了,她的目光便再度落在了那宇庆岩身上。
“太太,左右待会她们要起身,不必急在一时。”碧巧附耳说道。
张氏觉得有理,便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听了起来,只是悟华大师的讲经声音于她来说,却比王氏平日的唠叨还要催眠,她坐着有些累,神色便有些不耐。幸好悟华大师也没讲多长时间,一盏茶后便散了。
张氏立刻打起了精神。
景宫眉和宇庆宁起身,转身看到张氏的一刹那,面面相觑,心道她可真是费尽心机啊。
“舅母也是来听经的?”景宫眉上前行礼。
张氏讪笑,“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你们怎的也在此?”
陈氏正被宇庆岩扶起,理了理衣衫,转身朝这边走来。
“今日是我奶奶的忌日,便来此烧香。”宇庆宁回道。
张氏哦了一声,不再同他们说话,一颗心全部摆到了宇庆岩那边。见那年轻男子眉目清秀,肤色白净,眉宇间蕴着一股书生的灵气,可谓是上等容貌。她就忍不住笑着和陈氏搭讪,“可是宇夫人?”
陈氏一愣,目光看向景宫眉,景宫眉忙介绍了一番,陈氏便笑道,“原来是秦太太,庆宁和眉儿在贵府多日,多谢秦太太照顾了。”
张氏的脸笑得如一朵花一样,“这本是我做舅母的本分,宇夫人就莫要说这些客气话了。这位是宇四少吧?”
她笑着笑着就把话题转到了宇庆岩身上。
陈氏有些不解,却也不好相问,但问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做娘的心里就有些骄傲,便回道,“正是。庆岩,还不给秦太太问安。”
宇庆岩脸色微红,作揖道,“庆岩给秦太太问安。”
张氏眼睛微眯,笑道,“宇四少真正是人中龙凤,长得可真俊。不知今年贵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