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已经被洗刷干净,被固定在了架子上。
凌逸等了片刻,那名高帽的中年男人进来通知道:“可以宰牛了!最上等的眼肉!”
凌逸当即就抽出了从屠宰场带来的尖刀,朝着牛走了过去。
“需要找人帮忙吗?”中年男人问道。
凌逸摇摇头,然后刀光一闪,一股血液如一条圆柱就从牛的脖子下面喷了出来,落进盆子里。
而牛似乎并无什么痛楚,居然没有挣扎。
光是这一刀,中年男人就放心了,这绝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屠宰工,至少在放血方面,是得了老赵真传的。
等血流得差不多了,架子立了起来,凌逸便开始熟练地给牛开膛剥肚。
虽然说他一直杀的都是猪,但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道理都是一样的。
而所谓的眼肉,并不是牛眼的肉,而是牛脊中段两侧的肉,因为纵切面呈眼状,才有此称呼,是一头牛身上味道最美的肉,当然价格也是最贵。
只有最上等的牛,才能长出好的眼肉。
凌逸手中刀光翻飞,须臾之间,眼肉最精华的那部分就被圆润地切割出来,呈现在了案板上,其动作行云流水,羚羊挂角,带着一种镇定从容的美感,让中年男人暗自震惊和赞叹。
眼肉被传了出去,然后陆陆续续,又有其他部位的肉被索取,凌逸都是依言照办,分解切割,连规定的重量都是一点不差。
中年男人在旁看了片刻,彻底放下心来,道:“好,就是你了,等会要上涮羊肉,到时候听到通知你就立刻将羊宰杀,然后取最好的里脊肉,在热度未消的时候送到包间里给宾客们当场解肉,每片肉都须有小孩巴掌大小,厚度不得超过一毫米,有没有问题?”
凌逸眉头动了动,然后沉默着点点头。
中年男人所说的当场解肉其实并不简单。
一般的涮羊肉的肉片,都是将肉冻僵之后以机器切割,如此才能将肉切得极薄,不过如此一来,就丧失了羊肉的部分美味。
而如果不做冰冻处理,肉是柔软的,切割的难度就大了许多,就算能够切割成片,稍不注意也会厚薄不一,更不用说让每片肉片的厚度都不超过一毫米了。
这绝对是考验刀工和心态的技术活儿。
然而凌逸这段时间跟随老赵学习杀猪,曰夜苦练刀法,强大无形加上无上勤奋,自忖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他开始喜欢这个不喜欢说话但却能干实事的小伙子了。
没有再说什么,中年男人走了出去,沿途一路厨师皆恭敬地称呼他为“厨师长”。
趁着空闲的档儿,凌逸出去逛了一圈,发现这些厨师的厨艺只能说凑合,有的时候真的忍不住想要插嘴指点一下,不过他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目的,也就懒得去做这种无谓的事。
片刻之后,就有人推着一辆小餐车进来来通知他,可以宰羊了,而且速度要快。
凌逸当即就给肥羊放血,而为了保留羊肉最新鲜完美的滋味,他一掌按在羊背上,顿时羊体内的血液像是加了高压一般从刀口处疯狂喷涌,几个呼吸的瞬间,羊血就放得差不多了。
随即凌逸手中刀光翻飞,刀锋循膜而走,行云流水得毫无烟火气息,犹如刀锋在羊的体内漫步而行,羊身上两条里脊肉就被分解了出来,肉的外面都包着一层淡淡薄膜,看不出任何刀切的痕迹,让推车进来的厨师看得都有点傻眼了。
两块肉都被放进银盘里,推出了屠宰房,经过那名厨师长检查,满意点头之后,推着进了电梯。
凌逸当然也是跟着的,却是在厨师长的要求下,快速换上了一身厨师服,头上也戴了一顶厨师帽。
出了电梯,凌逸就看到,长长的走廊上,居然三步一岗地站了许多黑衣男子,一个个皆是体型高大健硕,脸上棱角分明,脊梁挺直,目光之中有锐芒闪烁。
军人?退伍军人?
凌逸脑中闪过揣测,就发现负责推车的厨师虽然看上去镇定,但肌肉明显绷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