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乘云……&rdo;陈其初的声音有些颤抖地叫厉乘云的名字,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着他的忍耐和压抑。
而厉乘云的手却并没有止步于此,甚至并未多做停留,他的手继续往下,在厉乘云的手碰到某处的时候,陈其初的身体一僵,几乎是顷刻便爆发出力量,他的手下意识地便抓住厉乘云的手腕,力道非常之大,几乎是一种要折断厉乘云的手腕的力道,厉乘云呼吸都重了起来。
陈其初身体的本能反应便要掀翻厉乘云,他挺起腰身,膝盖顶在厉乘云的腹部,预备着下一刻便要顶开厉乘云。但是厉乘云的手已经不知何时按在了陈其初缠着绷带的手臂上,那条只是被简单处理然后包扎起来的伤口被厉乘云的手掌大力按住,疼痛令陈其初充满攻击欲的大脑片刻地清醒了。
陈其初原本已经挺起的腰身瞬间软下‐‐或许是因为疼痛,或许是因为这疼痛让他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厉乘云,是他多年以来、不论发生什么都永远会在他身边的厉乘云。
陈其初抓住厉乘云的手力道松懈了下来,他躺在床上,看着厉乘云‐‐此刻陈其初明白了厉乘云在压倒他之前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alpha的本能让陈其初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抗拒欲和攻击欲,但是却有一个问题一直掺杂在这满心满腹的抗拒欲和攻击欲之中。
为什么?
陈其初没有问出来,他仰望着厉乘云,在这短暂的、由疼痛所带来的片刻的清醒里,试图在厉乘云的脸上寻找一些什么。
灯光在厉乘云的脸上投下温柔的剪影,他的神情如常,依旧是温和的、平静的,永远理智永远沉着的厉乘云。
厉乘云说:&ldo;今天的抑制剂,我不知道会不会生效,&rdo;他垂眸注视着陈其初依旧未平息的欲望,他原本按在陈其初伤口上的手的力道微微松了松,&ldo;假如这种抑制剂对你无效,你打算在自己身上划多少伤口?&rdo;
陈其初不知道,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压抑着因为未得到安抚的欲望,渐渐又开始在体内繁殖的暴戾的、摧毁的冲动,那是刻在alpha的本能里的东西,被这意外的易感期无限地放大,令他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人的形状,只剩下兽的欲求,无法在躁动的情况下去思考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更无法思考未来。
&ldo;如果你需要疼痛,可以有很多的方式。&rdo;厉乘云的手挣开了陈其初已经卸了力道的手,掌心按住了陈其初抵住自己的膝盖,顺着膝盖慢慢下移,另一只手还按着陈其初缠着绷带的手臂,他徐徐说:&ldo;对于alpha来说,这样的疼痛,能有多少的效用?&rdo;
&ldo;在患有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的alpha群体里,有一种很小众的自然疗法,叫做支配疗法,&rdo;厉乘云的声音沉稳而冷静,面对陈其初,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很寻常的实验对象,&ldo;让天生作为支配方的alpha成为被支配者,来提高他们产生攻击欲的阈值‐‐当然,这个担当患紊乱症的alpha的支配者的人一般是另一个健康的优性alpha,因为alph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存在等级压制的。&rdo;
厉乘云说的是很书面化和委婉的概念,但是即便陈其初现在大脑一片模糊,也知道厉乘云所说的话的意思。这种方法与其说是小众,还不如称之为&ldo;偏方&rdo;,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些反对药物治疗的alpha患者提出的,为了反抗现在&ldo;不人道&rdo;的药物疗法‐‐因为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的alpha患者和oga患者不同,他们具有高攻击力,容易引发恶性暴力事件,所以现行的治疗方法大都是从针对alpha性暴力犯罪者的刑罚衍生出来的,是依靠药物削弱他们的身体机能,不论是身体力量方面,还是生理欲望方面,而且副作用非常大,这于alpha患者来说,本来就是很难接受的。
&ldo;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恐怕是很难找到能够从信息素上压制你的alpha。&rdo;厉乘云的手已经顺着陈其初的膝盖拂过他的大腿,因为过于克制,陈其初大腿的肌肉非常僵硬,被厉乘云拂过一寸,还多一分颤抖,直到厉乘云的手来到陈其初的腿根,陈其初的手抓紧了床单,握成了拳,膝盖贴紧了厉乘云腰侧,喉咙中发出粗重的、压抑的喘息。
&ldo;我想试一试,让我帮你吧。&rdo;厉乘云的语气依旧是冷静的,交织在陈其初急促的喘息声里,他的手暂时停住,越过最后的边缘之前,他注视着陈其初,说道:&ldo;你可以反抗。&rdo;
陈其初当然可以反抗他,面对一个beta,作为优性alpha的陈其初永远是具有压倒性的力量的。&ldo;这太危险了,&rdo;陈其初说,他没有言明反抗或是接受厉乘云的提议,&ldo;……我也许会忍不住伤害你的。&rdo;
&ldo;你会吗?&rdo;厉乘云微微笑了笑,仿佛全心地信赖着陈其初,即便他的背上还有陈其初失控时的暴力刚刚制造出来的淤青,即便方才陈其初的手才掐上过他的脖颈,他仿佛是全然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是一个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全部体面、只剩下兽的本能的alpha,但他对陈其初依旧是近乎盲目和无知的,朋友式的信赖,他温声说:&ldo;我相信你,哪怕真的失控,也应该知道界限在哪里。&rdo;
陈其初仰视着厉乘云,厉乘云的眼睛是一潭平静的湖水,陈其初只在里面寻到了自己凌乱不堪的倒影,被以一种无限包容的姿态包裹在其中,仿佛无论陈其初展示给他多少丑陋的欲望,他都可以全部接纳。他听着厉乘云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