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啊,自古以来,皇帝和圣人都是不会犯错的,都是别人。我当史官一辈子,看了一辈子的假史,写了一辈子的假史,想来也是惭愧,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到最后,却落了个这个下场。”老者看着张喆,眼中多是惋惜。
老人告诉张喆,文人不要做史官,但凡流传下来的历史,都是让人看的假历史,真正的历史是不能让人看的,甚至皇帝都不想让人知道。
但凡皇帝都想做个明君,都想名垂千古,修史得要有修史的自觉。看上去皇帝是因为一字之差,将所有修史的斩尽杀绝,其实是修史的那些冤死鬼,领会错了皇帝的意思。既然错了,那就要换一批人,换一批人,就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死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什么意义。
“小子,我最终是要死的,我的家里人都逃不掉的,只有我们死了,以后的人才会老老实实修史,按照皇帝的意思修史,这史才会让皇帝满意。”
“帝王啊,喜欢让人猜,来显得自己高深莫测,其实不用猜,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其实大家都知道。看这情形,估计明天就是我的日子到了,只可惜我那小孙孙才出襁褓,却要跟我一起下去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说完,老者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滑落下来。
他,看得很明白,自己是史官,读尽天下史,又修了一辈子史,看了一辈子谎话,写了一辈子假话,这大概是自己罪有应得。
张喆收拾好食盒,锁上了牢门,然后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一张供词早就写好,狱卒们拿着老人的手,按上了手印,算是签字画押,家里人早就收监,一起在刑场砍了头。
张喆在刑场下面,看着老者闭上双眼,人头落地,凄惨无比。
随着老者的头落地,又幻化成马赛克图案,周遭的景象也都消失不见,张喆又一次落入黑暗中。
他闭着眼睛,久久不想睁开,但是仿佛眼睑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强烈的光线刺激的他一片茫然。
当他能够看清的时候,已经身处一处混沌天帝,漫天的灰烬,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当天空中光线射下来时,经过灰烬的层层阻挡,到达地面已经微乎其微。
因为光线受阻,温度极低,大风呼呼地刮着,伴随着灰烬,让张喆感到压抑和痛苦。
这里正好是个风口,飞沙走石掠过脸蛋,生疼。
张喆顺着风沙,虽然看不到远方,但是找到一处避风的洞口,他看到洞口大小可以容下自己,就打算钻进去。
当他还未钻到洞里的时候,他听到了呼呼的动物声音,像是发出警告。
黑暗之中,张喆看到了六只泛着绿光的眼睛。
不好,这是动物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