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主任对张喆重点关照,在教室里有充分的自由,不用跟着高二的课程,完全自己安排。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张喆怎样,如果今年高考能够出成绩,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有功劳的,最起码奖金是跑不了的。
张喆的数学老师是个刚硕士毕业没多久的女大学生方老师,有时候就看着张喆上课的时候做数学题,她感慨这个孩子真有灵性,已经涉及大学的高数了。有时候看张喆有些疑问,就主动和张喆交流,将自己对题目的理解告诉张喆,张喆也非常感激。
可是自从春节来了之后,方老师好像有很重的心思,有时候上完课就坐在讲台上发呆,甚至连学生的提问都没听见。
原来,方老师到了结婚的年龄,父母给她找了县里有钱人家,这个男人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上过学,但是父母是搞挖机等建筑机械租赁和运输队的,在县城里也是数得上的有钱人。
方老师的男朋友也是学校的老师,在高二个另一个班教英语,两个人约好毕业后上了班就结婚。方老师的家里人要求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子,买一辆车子,男老师的家人凑了凑钱,都满足了要求。最后,要十八万元彩礼钱。
方老师和男朋友的家里都是农村,两个人是隔壁村,从小一起上初中、高中,最后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就都报了省城师范大学,约定好一起回家教学。
县高中到学校去招聘老师,一眼就相中的两人,本来是好事,结果现在男朋友家已经被掏空了,还背负了很多债务,现在十八万元怎么能够掏得出来。
方老师还有个弟弟,不学无术,整天心气很高,也不愿学一门技术,一门心思做生意,整天做着发财梦。
听说批发发水果赚钱,就凑了十几万拉着苹果到了广东,结果因为没有销路,赔了个精光。后来又被传销组织给骗了,又赔了十几万,家底基本上掏空了。家里全都指望着这个姑娘嫁个有钱人,能够翻身。
方老师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从来不把情绪带到课堂上来,看到课堂上风采奕奕的方老师,其实已经因为彩礼的事情,和家里大吵了几架,都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
男朋友的家里人也怪方老师没有诚意,房子买了,车子买了,还要那么高的彩礼,一个农村的家庭到底有多少钱她心里没有数。
这件事情就被放下了,定好今年结婚又被推后了。
只有到教室里,在讲台上,方老师才能够忘记所有的烦恼。
有时候,方老师和男朋友真想一走了之,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但是现在老师的竞争压力也很大,离开这里再找工作太难了。
方老师继续发着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下了课,教学楼下有一辆奥迪A6,一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了,大喊着方老师的名字,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这就是那个有钱人的孩子,个子不高,胖乎乎的,将军肚都出来了,一看就是县里有钱人的装束,一身的名牌,嘴里叼着根烟,一看就是个混混。
来到母校,他想起自己在这里的丰功伟绩,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和校外的小混混勾结,欺负同学的事倒是娴熟,只有那一言难尽的成绩单,让他成为学校里的刺头。
仗着家里有钱,甚至连学校的工程还拖欠着他家的钱,在学校里算是一号人物,不是学霸,是学渣。如今,又是无所事事的人渣。
这个人在县城里风评非常不好,他的父亲,号称王三亿,除了工程机械,还有一个一百辆大车的车队,每天有跑不完的活。这个人尤其好赌,每次替父亲押车,收来了货款,二话不说就去了县里的地下赌场,最喜欢玩的是猜字花,和他老子的喜好是一样的。
王三亿的儿子来学校,就是来向所有的人示威,方老师是我看上的人,我看谁还敢打他的注意,特别是隔壁班的英语老师。
最近,方老师的弟弟又出事了,被人设了个局,参加了一个赌局,输了几万块钱不说,还欠了二十万的账。催账的人来到方老师的家里,逼着老两口给钱,又把家里仅剩的几万块钱榨光了。
老两口天天催着方老师答应这门婚事,就当是救一救老方家,方老师的父亲都干脆跪在了方老师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方老师看到这样的父母,心里绝望了。
住在学校不回家里。可是这个二世祖还是来了,如此明目张胆,摆明了就是吃定方老师。
王三亿对方老师是一百个满意,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不像自己家里,连一个大学生都没有。他归结为这是基因问题,可能王家就没有学习的基因,如果能够和方老师结婚,给自己生一个聪明的孙子,也不枉自己的万贯家财有个继承人。
王三亿许诺方老师的家人,只要这门婚事能成,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就是他们家所有的债,他王三亿背了。除此之外,在县城给方老师的弟弟买一套房,买一辆车,彩礼五十万,还不用陪嫁。
这笔买卖太合算了,方老师的势利父母一听,真恨不得明天方老师就嫁给那个二世祖。
可惜方老师一口拒绝了。
今天二世祖来这里,肯定不怀好意,看到老师和同学们都来看热闹,他从车后备箱拿出一个喇叭,对着喇叭就喊起来。“方月琼,我爱你,方月琼,我爱你。”
同学们沸腾了,就这个货色,还能配上我们方老师,大家把教室里的垃圾都拿出来,朝着二世祖和奥迪车上扔了下去。顿时二世祖一身的垃圾,奥迪车成了垃圾车,手里的玫瑰花也被砸掉了。
二世祖一下傻在了当场,精心策划的求爱没有得到回应,却成了学校的笑话,这传出去,还让他怎么在当地混了。
当时气得他摔了玫瑰花,大骂那些学生们,然后坐上了车,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