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因为龙嗣、却不是孙儿,是孙女……”
景元帝将要变成猪肝色的脸忽又顿住了。
“孙女?”
刀秋池重复一句后十分不解。
“娘娘膝下并无公主,若是为了孙女托梦,怕是得托到宁姐姐那儿,怎的会托给你?”
曲皇后藏在珠帘之后忍不住想要冷笑,刀秋池借机给她下刀子,却不曾想,马上就要下到自己脚面子上了。
她面上依旧虚弱,说话都无力了几分。
“臣妾也觉得奇怪。昨夜梦到祖母太后,她老人家十分生气,劈头盖脸便说臣妾无能,说臣妾连皇家子嗣都护不住,臣妾初时还以为是枉死的皇子帝姬……”
她说到这时故意顿了顿。
刀秋池以往不能生,做的事宫中早有风声,哪怕是景元帝也听到过,只不过还用得着南凉,便一直没有动她。
即是今次就要下手整治,就多压几根稻草,让刀秋池也更加没有还手之力。
果然,刀秋池凌厉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曲皇后见状不禁心中一喜,明面上又掩面哭了几声,继续道:“可她老人家却说,那枉死的就不说了,偏偏还有个流落在外的!
那可是皇室血脉、身上流的是陛下的血,怎可认阉人、婢子为父母?!”
“啪——”
刀秋池手中的茶盏瞬间落地,此时再听不出曲皇后口中阉人为父的帝姬是谁,便是真蠢了。
曲皇后见状,心内欢呼雀跃,面上依旧装的虚白,轻声问道:“刀妹妹,这是怎么了?”
婢女连忙去捡刀秋池脚下的碎片,刀秋池眉目微动,立马换上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没什么,臣妾近日睡得也是不安稳。不过不像娘娘是个有福的,能梦到祖母太后训诫。臣妾不过梦些什么梧桐、凤凰之类的。雷霆暴雨,吓人的厉害!”
珠帘后的曲皇后冷哼一声,简直想骂人。
这贱人、一出事就拿十七年前的“梧桐栖凤”说事,偏偏景元帝还真的拿这个当回事!
刀秋池继续说:“时近年关,娘娘操劳、又如御医所说忧思过度,才被梦魇着了。想来多歇息还是好的。”
话里话外,又将这梦往曲皇后的“念子心切”上赶。只要景元帝从曲皇后口中听到太子的一丁半点,便只剩厌弃了。
“妹妹真是想的开。”
曲皇后此时恨得牙痒痒。
“本宫起初也是这么以为,直到祖母太后告诉本宫,幽庭之中有个姓花的嬷嬷,本宫才细思极恐……本宫记得……花姓,不是你南凉独有的姓氏吗?”
她说罢看向了刀秋池身旁站着的花嬷嬷,笃定她就是幽庭那个小宫女口中所说的花姨娘。
众人闻言皆看向了那个姓花的嬷嬷。那嬷嬷立马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站起来!”
刀秋池凌厉的眉目赤红一片,朝着那嬷嬷就是两脚。
“没胆的东西,你这么不清不楚的一跪,倒是让人觉得你主子真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