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后,不再陈述。不再请求让耶律肃将银子换成铜板,也不为她那个姊妹哭诉两句。说完后,整个人伏在地上,瘦弱、谦卑。只待上座之人定夺。仿佛方才说那骇人听闻之事的人不是她似的。良久,耶律肃才出声:“夏氏,出去罢。”
口吻难得温和。听在夏宁耳中,她心中不禁一喜,说不定十五大板的罚还能免了。她故作柔弱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因跪的时间太久,双腿早已麻木,但她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崴个脚跌个倒,还有外人在此,若她真这么做了,怕是外室寿命将近。她福了福身,身影微晃了晃,说不尽的楚楚可怜之意,“奴告退。”
后退三步,正要出去时,又听见耶律肃敲了两下桌子,不咸不淡的提醒道:“十五大板。”
夏宁猛一抬头,眼瞳瞪大了,看向耶律肃。这还罚?他良心可还有?在撞上耶律肃的视线,连忙低头,咬着唇,含着泪:“奴……不敢有一句怨言,这就去……领罚……”说着,一扭身,洒泪而去。书房之中。于耶律肃而言,分出去的银子换成铜板,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念夏氏说的也占了几分理,便让洪大捡那些家境实在贫瘠的遗属,统统改为铜板送去。这事决绝了后,耶律肃又吩咐洪大一事。间或提到中秋、家宴、合家酒楼这几字来。洪大一一听了去,听到最后神色略有不安之色,但最终压了下去,只回一字:是。若非朝廷过分至此,连体恤金都要拖延,又何至于闹得如此阵仗!朝廷不仁,也就别怪他们使计。得了任务的洪大匆匆离开小院,而夏宁则真的被打了十五大板。不同于之前的打手心。打大板需得将人摁在长凳上,长棍前端是一块小臂上、五指宽的木板,扬起长棍朝着腰部以下狠狠打去。嬷嬷与其他丫头们被这阵仗吓到了。见夏宁被摁在院子里的长凳,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按着要打板子。嬷嬷急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大人!姑娘体弱!还请大人饶命啊!”
丫头们也跟着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
只可惜书房里的人闭门不出。隔着门扇传来一个字音。“打。”
侍卫扬起了长棍,毫不留情的落下!一声闷响。一声闷哼。剧烈的痛感从臀部蔓延,沿着背脊直直钻入天灵盖。疼得她脑袋嗡的一声作响。夏宁揪了衣袖塞进嘴巴里咬紧,胸脯剧烈喘息,生生熬着。“姑娘……小姐……”嬷嬷心疼的直掉眼泪,趴在夏宁身边,对着行刑的侍卫不断的告饶,小声的求饶着:“轻些罢……十五大板真这么打下去,人都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