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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第2页）

“这样啊。”没有意料中的激动愤怒或者不安，少年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让男人反倒不安了起来，他瞪大了眼，仔细看着少年，看到的却只是少年轻松明快的笑容，真诚，真实，“这样不是很好吗？”

“喂……？你不介意？”男人表情复杂地看着少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完全不懂眼前这个家伙。

“我该介意么？”少年无语耸了耸肩，然后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本来我还觉得对不起他呢……这样真是太好了~”

“……”麻生裕斗定睛看着少年，突然心烦意乱神使鬼差般一把拉住了少年的手腕，面对少年茫然的表情，他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话，“你这个人……是不是没心没肺啊？”

“没心没肺吗？”少年看着男人，突然一笑，自然而然地抽出了手，然后，他举起一直没有碰的酒杯，被酒液扭曲的世界中，他看见自己的笑，温柔，淡然，却是扭曲了世界，“谁说不是呢？”

第四十五章

与麻生裕斗不欢而散，最上玖却也没有急着回家，因为喝的是果汁，自然没有醉酒的担心，只是心中有些抑郁，自然而然地跑到了河边散步。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始料未及的人。

身材高挑的男子斜坐在护栏上，俊美的容颜在黑暗中更加不可方物，只有脸颊的微红透露了此人已醉的事实。事实上，记忆中的敦贺莲是个严谨的男人，就算有着惊艳的外貌以及演技，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个男人古板得不可思议。

不喝酒不抽烟，下班就及时回家，从不在外过夜，甚至，就连绯闻都是公司无奈安排才出现的。所以看到这个人居然喝醉在这里，最上玖除了微妙的感慨之外微微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从一开始，最上玖对着敦贺莲就有种微妙的情感，不同于对藤井泽一的依赖，也不同于对不破尚的茫然，每次遇到敦贺莲，他总有一种下意识地亲近的情感。哪怕是最初认识的时候，就算对方刁难，就算对方轻视，他却从不曾讨厌过对方，甚至在对方面前做出很鲁莽的举动，直接的鲁莽，因为他近乎在潜意识中相信着，这个人是不需要防备的。

这是不可思议的。就算最上玖他再呆，可是毕竟是两世为人，一个孩子从懵懂到学会伪装不过只要二十年，他却经历了三次，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注定带上了面具，真的让他不会设防的，曾经只有不破尚，现在却多了敦贺莲。

这并不是说他会防备藤井泽一，他固然依赖和相信着藤井泽一，可是他在藤井泽一面前却始终有一份拘谨。不是行为，而是内心，虽然很轻微，但是却真实存在。他不想藤井泽一知道自己的过去，他不想藤井泽一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可是这样的想法却在面对敦贺莲的时候从来不曾出现过。

而上一次的闹翻，却也是有着这样的情绪在里面。

他不喜欢他不理解他，最上玖讨厌敦贺莲不懂自己的意思。

如此简单，如此任性，却又是如此理所当然。

“你醉了。”月色下，少年安静地笑，然后与着男子比肩而立。他的语调很轻松，但是却是陈述句。

“……我醉了。”男子微微歪头，看了少年一眼，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便安静了下来，微凉的夜晚，偶尔还有虫鸣。

“还生气？”打破沉默了还是最上玖。他知道，那一次敦贺莲生气了，甚至是愤怒。

“还生气。”男人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醉酒，他显得无比的诚实。

“为什么？”少年一僵，无奈地抽了抽嘴角。

“……”男人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他不懂的情绪，半天之后才再一次看向了河面，“不知道。”

“……”最上玖默念三字经。

“你……也在生气吧？”男人的语气轻飘飘的，有些不真实的味道。

“……嗯。”

“那你是为什么？”男人轻笑出声，没有了压迫力，这个人居然是异常的好看。

“……”少年一愣，然后苦笑，“我也不知道。”

接下来，又是很久的沉默，时间变得漫长，谁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最终还是最上玖耐不住性子。

“敦贺莲，我们是朋友吗？”

他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有着质疑的味道，更多的是一种迷茫。

“不是。”男人摇了摇头，很诚实。

“我也这样觉得。”听到这样的答复，少年反而是很轻松地笑了，带着如释重负的味道，“那如果不是朋友，我可不可以和你聊聊？”

“……好。”男人看着他，表情微妙。

“我失恋了。”少年背依着栏杆，笑容轻松，“我喜欢的人喜欢上了别人，大概就是这样……”

“……”敦贺莲看着他，做出了唇形，最终却还是没发出声音。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他，但是他好像曾经喜欢我的样子……这样严格算来我不算是失恋吧？”明明该是悲伤的故事被以轻松的语调诉说着，少年就像是讲故事一样，两眼晶亮，“就是一个人爱你很久，然后当你习惯他的时候，他突然离开了，这样很不负责是吧？”

敦贺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做声。

“呵呵……其实这样子也好，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少年没有等敦贺莲回答，事实上，他并不要男人的回答，他只是在说着自己的故事，“这样子，大家还是朋友，可以一起并肩，一起努力，把后背交给对方……这样才是适合男人和男人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