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当,这个在马恩河战役初出茅庐的家伙真的能担此大任吗?
他在几年前刚从军校毕业,职位不过是中校,不久战争就爆发了,随后他便光速晋升,从中校升级成了上校,又从上校升级成了旅长,在马恩河战役中,又是他指挥第六师向德军第二集团军发起进攻,成功打退德军的猛攻,守住了关键阵地。
因此又被升级成了师长,随后的时间里,贝当又成为了军长,接过了加利埃尼的任务,防守索姆河阵地,这段时间德军没有主动进攻,贝当也就没有继续晋升了,不过开战才一年,贝当就从一个中校混成了管理十万人部队的军长,这足以见识到其的天赋与能力。
相比起让部下进行自杀式的冲锋,他更青睐于让部下苟在战壕里,忍受脏和臭总比在战场上丢掉性命强。
他在军事报告中就写道,“这场战争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不会因为几次光彩夺目的胜利就结束,德国的潜力深不见底,这是一场消耗战,需要把伤亡控制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内,最后的胜利属于还有活人的一方。”
他距离集团军司令只有一步之遥了,只不过他的策略实在是跟法军总参谋部的人太过与众不同,总参谋部中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贝当太过保守,总想着用大炮决出胜负,这种担忧并无道理,因为当年法国就是在普法战争中过于迷信防守才吃了大亏。
一味的防守肯定会错过进攻大好时机,贝当很明显对这种屁话很不屑,每当有人拿普法战争的失败举例时,他又会用克里米亚战争和布尔战争反击,这两次大战在时间上都比较近,比起普法战争的陈词滥调,这两场战争时间更近,更有说服力,英法都是靠火力压制才赢得胜利的,以此来体现火力的优越性。
除了执着于防守的加利埃尼看中他之外,贝当这种喜欢标新立异的怪胎得不到别人的认同,福煦认为他过于保守,霞飞更是觉得这个逼养的大脑是不是不太清醒,基本上就没什么人瞧得起这个靠军功升迁上来的家伙。
不过也无所谓,贝当凭着实力干到了这个位置,是金子总会发光,他在能守住马恩河,那就也能守住凡尔登。
所以在德国炮轰凡尔登的两天后,法军总参谋部就找到了贝当,邀请他出任凡尔登防线的总司令,而就在这个时候,德军从香巴尼发起了一次佯攻,而且法军还截获了一份德国情报。
主攻方向是香巴尼,凡尔登只是牵制,这成功把霞飞给忽悠了,不过德国这个骗,他真的就只是意思意思,因为在二十四日,德国就开始往凡尔登大规模进军了。
这个牵制是有点太猛了,德国集结了两个集团军,约五十万军队,朝这里发起猛攻,你说这是佯攻,你就说法国人信不信嘛。
当贝当接手战线的时候,情况已经变得十分危急了,德军在昨天攻陷了杜奥蒙堡,整个凡尔登的战线被撕出了一道口子,五天的时间丢掉了两万法军的生命。
跟很多人想象的不同的是,凡尔登其实不是一座要塞,而是一座城市,真正的凡尔登要塞其实是杜奥蒙堡以及周边的要塞群,这里是凡尔登的重要阵地,而这里则被德军花了一个小时时间就攻陷了。
这也是施里芬如此震惊的原因,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里根本不可能被这么轻易的攻陷,德军至少要付出十万人的伤亡才可能拿下,这座要塞别说是德国的二百毫米野战炮,就连四百毫米的攻城炮都难以击穿,顶在前面的德军都已经准备好后事了,结果却发现,这座要塞居然没有任何守军。
这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而且在战后,德军发现要塞里居然只有几十个法军,因为在此之前,霞飞已经把大量的兵力都抽调走了,这座要塞几乎空无一人,放着好好的堡垒不守,跑到野外蹲号子,这是德军没想到的,法国人的想法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而且霞飞这个家伙脸皮还很厚,自己丢了杜奥蒙堡还想让贝当擦屁股,他要求贝当夺回杜奥蒙堡,而贝当一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表情,你让我去夺回这座堡垒,你怕不是在说笑吧?
不过贝当还是去了,派遣了一万人冲了一下堡垒,结果发现冲不动,根本冲不动,贝当手上的几百门大炮连外圈混凝土的防御都炸不烂,那就更别说攻进去了,这场进攻只持续了两个小时就被叫停了,毕竟这场进攻是做给上面的人看的。
不是我不打,是我打不下来,那能怎么办?
而且是哪个扑街把这么牛逼的要塞送出去的,我可没点名谁哦。
贝当严令禁止法军继续发动进攻,徒增不必要的伤亡,然后让驻守在其他要塞的法军士兵带够干粮,一步也不许后退,靠着要塞的防护,法军暂时抗住了德军的冲锋,但是这持续不了多久。
当你真的走上了凡尔登的前线,那里遍地都是尸体,一名军官看到这满山遍野的弹坑时说道,“不需要别的什么,德军哪怕再打痛一点,法军就崩溃了。”
德军与法军之间就是有这么大的差距,两国的人口差了两千万,这就意味着德国可以动员更多的军队,而法国两面受敌,退无可退,法国没有失败的余地,但是德国却可以进退自如。
而当贝当来了之后,法军的伤亡减少了,阵线也变得稳固了,这是好事,但是无论是贝当还是法军他们都知道这场战役还没有结束,法军派出了四个军支援凡尔登。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贝当发现,凡尔登的情况变得不对了,法军士兵在凡尔登经历几天的折磨就不行了,一支建制完整的军队在凡尔登不出一周就会被打残,幸存下来的士兵也会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这是非常危险的,贝当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而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轮换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