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月点点头,满面春风地走下楼梯。
慧颖轻声道:“舞会、相亲给你们搞得像一场阴谋。唉,成了神也摆脱不了政治。”
曲姆丹玛知道这个妹妹有点痴,笑道:“咱们根基还不稳呢,政治还是要讲一点的。”
慧颖道:“我可不喜欢。我去看看乐团准备好了没有。”说完便匆匆离开。
玉薇嚷道:“慧颖姐认为政治亵渎了她的音乐哩!咦,刚刚还在老妈宫里看见胖子,这一会就不在啦?儿子的人生大事也不理会……”
曲姆丹玛道:“别响。他去处理一点小事……”
玉薇撇撇嘴,直率地道:“他每次外出都说是处理小事,结果总是弄得一身伤回来。唉,我又害怕又担心。”
她的直觉是有根据的,戴门神抵众多,而需要胖子亲自出马的,都是众神摆不平的棘手事。
戴天听见紧那罗报出阿修罗大王父女的名号,也是一怔。他没见过妙吉祥公主,但他知道奶奶见过,而且非常中意这个女孩子。父王也跟他提起过。心道“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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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怎会见过这女孩呢?原来神界提亲,使者都会带有本门法宝,道门叫“仙人镜,”
梵门叫“天照镜,”名目不同,功能一样,只要施法,就能从镜中照出女孩的形像,一颦一笑,如在眼前。
戴天向殿门望去,见一个帝王装束的大汉挽着一个着淡黄裙的少女,正对着他走过来,女孩与大汉悄声细语谈着话,偶然抬首瞥了他一眼。戴天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心道:“这就是美?天上人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美人?”
妙吉祥公主的美丽,炫目灿烂,令人窒息。满殿的谈笑声一下消失了,静得能听见心脏的坪坪跳动声。男人的目光一起盯着妙吉祥,那些没变身的神抵狼狈地低下头,恨自己为何不变身。女人的眼光就复杂多了,羡慕、妒忌、气恨……
“呵呵呵呵……”毗摩质多罗大笑着走了过来,一双巨手抓住戴天双肩,上下打量,狠狠摇晃,“不错,不错。小伙子不错。你看我女儿的眼睛,失魂落魄,真有眼光啊!呵呵,我喜欢!”
妙吉祥低下头,娇噎地道:“父王……”
戴天呆头鸟般站着,心道“她的声音好听极了。无怪父王说妙吉祥公主是神界第一美人。我,我可怎么办?”
虞美人远远望着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她又一次感觉到背叛。她是爱着戴天的,也是爱着宝玉的。可是,她对戴天的爱与日俱增,对宝玉的爱与恨都逐渐淡薄了。但眼下,怒火又熊熊燃烧了。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她气愤地想,“难道世上真的就没有真爱?”
这时浴月己走到戴天身边,笑吟吟道:“贤父女光降,顿使荒山生辉。毗摩陛下,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康健。可喜可贺。”
五年以前,宝玉和浴月曾在岳父南宫禺强的寿诞上见过毗摩质多罗。南宫禺强的国土是地灵界大国,属毗摩质多罗,南宫禺强就等于毗摩质多罗属下一方大诸侯。
毗摩质多罗面容一正,道:“多承天后关心。女儿,快来拜见戴门天后陛下。”
妙吉祥上前行礼,浴月一把搀住她,笑道:“行啦,一家客气什么?盈妹妹不在,你就把我当姑姑吧。”
阿修罗族血亲关系复杂,毗摩质多罗是南宫禺强的太伯祖,妙吉祥却又是南宫盈远房表侄女,血缘关系是一塌糊涂。浴月先见到戴天神情,已知他被妙吉祥美貌震慑住了,宝玉老妈也钟意妙吉祥,这亲事就算成了五分。因此对妙吉祥口气亲热。
妙吉祥公主脸一红,道:“姑姑好。”
毗摩质多罗大喜,呵呵笑道:“小儿女的事,还须天后陛下成全啊!”
浴月道:“应当的。”
宫殿四壁,摆着一百张碧玉圆桌,上铺红色天蚕织锦,摆着大荒山出产的交梨火枣和瓜果。浴月引着阿修罗王父女在东首一张桌边坐下,亲自相陪。
客人到齐了,浴月向戴天招招手。戴天犹豫了一下,走向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的虞美人。“我要和你跳第一支舞。”
虞美人笑道:“你的妙吉祥公主会吃醋的。去吧!别给我乱献殷勤了。”
戴天道:“我,我是诚心的……”
虞美人道:“我的太子爷,你己经有中意的人了。你不紧紧抓住,她可就溜了。你看你看,小威德王子己经去套近乎了,还不快去?”
小威德王子是佛门密教五大明王之一的大威德明王菩萨之子,密教大菩萨,国土父子相续,所以可以生子。
戴天眼中掠过一丝恐慌和恼怒,道:“那么,我与你跳第二支舞。我还有话对你说。别走。”
虞美人微笑点头,等戴天匆忙转过身,她眼睫毛一颤,一颗泪珠砸在地上……
“可怜的姑娘,”一声幽长的叹息传入耳畔。
虞美人慌忙拭去泪水,抬眼四顾。此时灯光一暗,一道强光照射在大殿中央,戴天与妙吉祥公主正在对舞,人们盯着场中这对璧人,没有人留心到她。似乎也没人听见那声叹息。
虞美人走出殿门,外面静悄悄的,但在黑暗的边缘,站着一个孤寂的身影。她悄悄走了过去。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陌生人吟了两句诗,背对着她道,“神生其实与人生一样,充满了斗争、背叛、耻辱。可怜的姑娘,你还在寻找真爱吗?”
虞美人觉得他的声音谈漠,毫无生气。颓然道:“我认输啦!世上根本就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