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城多少有些不自在,好在梁芙收回目光,随意问道:&ldo;新来的?&rdo;
傅聿城点点头,抛了抛手里车钥匙,朝她看一眼,意思是问她车在哪儿。
梁芙笑了笑,什么也没说,拍掉手上枯叶渣子,转个身引路。
院里凿了方池子,水里浮几片睡莲叶,想来也是新栽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活。池子旁边拿鹅卵石铺了路,梁芙走在上面脚步轻盈,蜻蜓点水似的。那可能是她的职业病,但傅聿城不得不承认他没见过比梁芙走路更好看的女人。
梁夫人的座驾是辆朴实无华的奥迪,梁芙则是开一辆吉普牧马人,闪瞎人眼的大红色。梁家小姐开这样气质硬核的车,傅聿城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
傅聿城把车挪开,给梁芙让出道来,再把车停回去。正要下车,车库外梁芙喊道:&ldo;等等。&rdo;
梁芙从自己车上跳下,朝傅聿城走过来,拉开副驾驶门,&ldo;我拿点东西。&rdo;
她坐上来,伸出手臂,却是向着驾驶座这边探过身来。
空间狭小,一阵浅淡的香水味像水一样流淌开去,那白如羊脂玉的手臂在眼前一晃,傅聿城屏息一瞬,没来由的挺直了后颈。
梁芙随手扳下前方的遮光板,从夹层里掏出张卡片,也没看,往手里一捏,看他一眼,似是随口一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傅聿城。&rdo;
&ldo;哪几个字?&rdo;
&ldo;贝聿铭的聿,城市的城。&rdo;
梁芙笑了声,侧头看他一眼,另一只手去拉车门,&ldo;走了,下次见。&rdo;
傅聿城在车里坐了片刻,望见梁芙车子开出去,香水仿佛还荡在鼻间,能隐约嗅出那香味里有佛手柑的气息。
这晚宿舍的话题自然绕不开梁芙。
研究生宿舍是三人间,除傅聿城和蒋琛,还有个男生,叫李文曜。李文曜跟他们不是同门,他导师名头更大,是法学院的郑院长。李文曜是从本校保研上来的,上过不少梁庵道的课,自然也知道梁芙的存在。
临睡前,傅聿城到阳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等再进来,蒋琛正在跟李文曜聊梁芙的事。
&ldo;李文曜,问你个事儿,梁导的千金还单身吗?&rdo;
李文曜和蒋琛脾性南辕北辙,他家境优渥,成绩优异,对蒋琛平日里的言谈不不太瞧得上眼,背地里曾对傅聿城说蒋琛这种野鸡大学进来的,端不上台面。傅聿城未曾置评。
&ldo;要是成了梁老师的东床快婿,至少能少奋斗二十年。你主意打得挺好,不过我劝你回头是岸。没戏。&rdo;李文曜不无嘲讽,&ldo;独生女,又从小往艺术方向培养,梁家什么打算一清二楚。&rdo;他只差把&ldo;掂量掂量自己分量&rdo;这话说出口了。
蒋琛十分不悦,他自认对梁芙用意单纯,&ld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他妈没你想得那么龌龊。&rdo;
李文曜从枕头底下摸出耳机插上,掏出手机翻歌单,&ldo;那我更要奉劝你一句了,有空去他们芭蕾舞团看看停车场里都停的什么车。他们这圈子……乱。&rdo;
蒋琛吃了瘪,他对梁芙一无所知,而李文曜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他气势上天然短了三分,哪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