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胆子很大,那你自己小心点,入夜的森林容易出没野狼,一整群的那种,而且专门攻击人,尤其喜欢细皮白肉的那种人。”
闻言,琤熙一个大大的箭步走在他面前,逞强道:“你这么细皮白肉,最好好好地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半步,这样危急时刻,我才能出手救你,知道吧?”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这小丫鬟真的很好强。
“走吧!”
他朗朗一笑,大步往前走。
突地,他修长,粗糙但温暖的大手无预警的握住了她的小手,瞬间,她粉颊烫得像要着火,她的心跳蓦然又再度不正常的快了一拍。
是果酒的威力还没有消退吗?不然她的脸颊怎么还会又热又烫?
“你的手好粗。”她嘟囔着,用嫌弃无比的口吻,存心灭灭他的威风。
“而你平时一定很偷懒。”他徐缓地说,好听的声音里有着笑意。
琤熙扬起了弯眉。“怎么说?”
难道他会通灵,知道她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段人允轻压了压她柔嫩的掌心,像在做一个实验。
“瞧,你的手宛若凝脂,太细致了,这不是一个宫女该有的手,足以证明你平时都在打混。”
“才不是,”她忍不住想反驳。“是我皇……皮肤黄黄的那位兄长不让我做事。”
她的宫里光是侍女就有三十个,而她的责任就是负责把寝宫弄乱给她们整理,以免她们闲闲没事干被遣送出宫吃自己,那可是很可怜的。
他微挑剑眉,不置可否。“看来你皮肤黄黄的那位兄长很疼爱你。”
她提到她那位皮肤黄黄的兄长时,都是引以为傲的语气。
不过这不怪她,她年纪还小,见识浅薄,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她兄长是个卖猪肉的,她都会觉得他伟大。
他自负地想,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功绩,必定会崇拜他胜于她那个皮肤黄黄的兄长。
“对啊!”琤熙说的兴起,还比手划脚了起来。“自从我父皇驾……我的意思是,自从我那个皮肤同样黄黄的老父驾着马车死掉之后,我兄长就加倍的疼爱我,补偿我失去的父爱。”
老天!她在说些什么啊?
驾着马车死掉?真是语无伦次!
原谅我吧,父皇,我不是有意亵渎伟大的您,改日孩儿一定亲自去皇陵给您上香,请求您的原谅……
“既然他这么疼爱你,又怎么会忍心把你送进宫来?”段人允挖苦地问,不喜欢她提到兄长时过份推崇的语气。
听闻城里近来流行恋兄情结,这丫头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吧?
“这……”是啊,这么疼爱她,为何又把她送进宫来当侍女?
这倒问倒她了。
琤熙想了一下,灵光一现,合情合理的答道:“民女家里穷。”
每次宫里有新的侍女来,她问她们为何人宫,她们都恭敬地垂下头说民女家里穷,现在她就依样画葫芦来回答他,应该可以吧?
“民女?”他微微挑眉,惴测地看着她。
她明明是个宫女,却忽然在他面前自比民女,彷佛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从她对待他的表现看来又全然不像,他是不是漏了些什么?
因为他疑惑的眸光,琤熙也发觉自己用错词了,但毕竟她常硬拗,早已练就一嘴再拗回来的好功夫。
于是,她撇开眸,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若无其事地说:“总之,我家里穷就是了,有些事你不要弄得太清楚比较好,弄清楚了对你没好处。”
也就是说,不要知道她是公主比较好,如果知道了准会吓死他。
当然,每次她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时,只有她自己了解那是什么意思,连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小青也常常是一知半解。
段人允为之失笑地看了她那副颇有深度的模样一眼。
明明是个小丫鬟,口气却挺大的,不知她哪来这等气势?
“老天!老天!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