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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铁头141（第2页）

凌霄一愣，心中一喜，想不到竟是旧时相识，难怪他这颗大头看起来眼熟。一把抓住铁头的手笑道：“好和尚，你不记得我了，我叫凌霄！”

“凌霄？”和尚诧异，摸了摸大大的脑袋，显然不记得了。

凌霄笑道：“十年前，我师傅张凤鸣曾带我入寒山寺治病，那时在禅心小院青树之下，我曾骗你蚂蚁唱戏，你可记得？”

铁头想了想，一拍脑门，忽然想起此事：“凌霄，记起来了，你真的是凌霄？”

二人手拉着手，想起小时候情形，不觉间亲近了许多。当即一边向冰雪城中走去，一边谈论这十年遭遇。

凌霄问：“法明大师可好？”

铁头神色黯然，低下头：“俺三年没见过他啦！”

“怎么回事？”

“三年前，俺练功有成，突破大雷音金刚咒九重天。师傅忽然把俺叫到身前，他问俺‘铁头啊！你生性单纯，所以练功事半功倍，比一般人要快。可是你经历的事情太少，心境不定，难以再有突破。我问你，你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事情？’师傅那时问俺，俺回答不上来，他便让俺下去好好想想。”

“俺回到禅房，左思右想，实在不知道俺害怕什么。于是俺就去问三师伯法空师傅，俺想，三师伯常常下山，修为比俺高，年纪比俺大，三师伯告诉俺的自然不会错了。”

凌霄听到此处，忽然想起法空这个人。法空乃寒山寺五大禅僧之三，在江湖中名声素来不好，人称酒肉和尚，而且时常疯癫，行事不以常理，又叫疯和尚。

只听铁头继续说道：“俺那时问三师伯，究竟他害怕什么？三师伯初时不理俺，俺便一路追着他问。他吃饭俺在一旁，他睡觉，俺在一旁，他上茅房俺也在一旁。后来，三师伯终于被俺感动了……”

“三师伯告诉俺，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和大姑娘亲嘴。他说大姑娘的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毒，只要一亲上，终生就跌进阿鼻地狱里去了。”

凌霄一愣，暗自笑道：“这法空大师大慨少年时候被女人所伤，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便问铁头：“后来呢？”

铁头道：“后来，俺去找师傅，告诉他俺找到害怕的东西了。师傅听了，反而为俺感到高兴，他让俺勇敢去面对害怕的东西。俺那时候害怕跌进阿鼻地狱，一万个不愿意。师傅就揍俺，还要和俺脱离师徒关系！”

凌霄忙问：“你没告诉他和大姑娘亲嘴这件事么？”

铁头摇了摇头：“俺没来得及说。”

“你继续说！”

铁头定了定神，脸上现出惊恐：“俺看师傅真的生气，便决定去面对害怕的东西了。那天，一个女香客在很多人的簇拥下来寺里上香，俺悄悄躲在佛像后面。那女香客正在拜佛，俺突然跳了出去，往她嘴上亲了一口。”

铁头说到这里，兀自哭了：“那时，大师伯二师伯师傅以及一众师兄弟们都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把俺按在地上一顿暴揍。俺想，揍就揍吧！反正俺亲了大姑娘的嘴，就要进阿鼻地狱了！”

“俺被狠狠揍了一顿，关进了柴房。那大姑娘整天跑到门口骂俺，还说要把俺碎尸万段。后来俺听师兄们说，她是什么天香公主，是皇帝的女儿。”

凌霄惊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好和尚，居然当众调戏公主！”

铁头又道：“后来他们说要把俺压上天都，绑在斩龙台上受审。俺都进阿鼻地狱了，受审就受审，俺也不怕。可是……可是他们说要逐俺出寺，不让俺做和尚。凌霄，俺生来就做和尚，从小在寺里念经拜佛，若让俺离开寒山寺不让俺做和尚，比死了还难受。俺便哭着求大师伯师傅，让他们杀了俺，俺也不怕，只是不要逐俺出寺……”

“那天夜里，师傅悄悄来到柴房，他告诉俺，这是俺必须要面对的一场劫难，必须想法子活下去。后来，师傅将俺偷偷放了，告诫俺千万不要回寺。俺逃出寒山寺，师伯师兄们前前后后来抓俺回去。凌霄你想，他们是俺的师兄师伯，俺不能对他们动手，便一路东躲西藏，不知不觉来到了雪地里！”

凌霄听他说完，心中感叹，寒山寺乃中土四大派，势力广布各地，加上皇朝的追捕，铁头在中土完全没有立锥之地，想必走投无路被逼上了大雪山。

再说这铁头，除了吃斋念佛，一概不会。肚子饿了便抢来东西就吃，好在他修为高深，跑得飞快，别人都追不上他。一路偷偷抢抢，算是没有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