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妙整个人往旁边一跳,从可怜小狗变成狂躁小恶犬,“你带了伞怎么不早说!”
“中午在小卖部买的,因为早上问某个好记性带没带,她说没带。”祁熠难得跟她解释这么一长串。
却得到好记性本人的一声“啊?”。
姜元妙的记忆又掉线了,“你问我了?哦对你好像问过我,但我怎么记得是昨天的事?你今天早上问的还是昨天早上问的?”
“……”
祁熠抬起手指弹了下她的脑门,败给她的无奈语气,“你这记性,高考怎么办?”
姜元妙捂着额头,委屈巴巴:“高考又不会考我记不记得带伞。”
祁熠嗯了声,拆下吊牌,撑开这把并不大的黑伞,在姜元妙为他的附和而沾沾自喜时,又话锋一转,“但高考会考你记不记得带准考证。”
姜元妙被他一噎,眼神坚定握起拳,“本帅到时候学习岳飞,把‘带准考证’纹身上!”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外星人,姜元妙一定有机会被外星人选中,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祁熠眼里染上不太明显的笑意,“行了,姜大帅,再不进来,我走了啊。”
他这伞都撑起来好半天了,亏得他越来越有耐心看她唱戏发神经。
唱戏的人立刻收了戏瘾,飞快窜到他伞下,飞起来的发梢掠过他执伞的手,像羽毛一样轻蹭过他的手背。
祁熠鼻尖微动,若有似无闻见她发间的馨香,甘甜的果香,混在雨水的气息里。
握着伞柄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他抿了抿唇,喉结上下滚动。
雨从天上坠落,重重砸在伞面,砰砰作响的,却并不只有雨滴的敲打声。
心神动摇的少年浑然不觉,海拔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地方,缩在他身侧的人也在一下一下地耸动鼻尖,像小狗
一样,贪心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姜元妙三心二用,一边贪心地吸入好闻的气味,一边暗骂自己真是个变态,一边又庆幸这场雨下得真好,雨声真大。
这场秋雨,掩盖了太多青春期的秘密。
和喜欢的人撑着一把伞走在雨中,真是件美好浪漫的事,前提是——冷冷的冰雨没有往她脸上拍。
雨大风也大,总是祁熠在撑伞时十分绅士地将伞面往姜元妙这边倾斜,身高的差距,矮他一个头的姜元妙也还是没能躲过斜雨攻击。
什么浪漫,什么美好,什么偶像剧,在这狂风暴雨的天气,根本就不存在,她人都快被雨打晕了,被夹带着雨的风吹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而且这伞它还……巨小!
而且撑伞的人他还把伞举老高!
没走几步路,姜元妙就感觉自己像狠狠洗了把脸。
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终于开口:“气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祁熠不吃她废话这套,“那就别讲。”
姜元妙无视他的拒绝,“我还是讲吧,我觉得这伞有点重,怕累着您,要不换我来撑。”
祁熠轻嗤了声,看破她的动机,“你撑还是我的脑袋撑?”
姜元妙沉默几秒,又委婉地表示:“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得寸进尺,但您不觉得这伞它的尺寸有点不符合双人标准么?”
祁熠哦了声,“因为我买的就是单人伞。”
顿了下,又说,“故意的。”
姜元妙反而被他的坦白搞得一脸懵,“为什么啊?”
祁熠啧了声,为她的缺心眼感到头疼,“我的暗示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