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江姒点点头,她从老妇人的眉眼间看到了季老爷子的神韵,心里的好感油然而生。
老妇人笑的和蔼说:“阿翊没有长辈,唯一疼爱他的爷爷也去世,所以有些话总得有个人来告诉你,如果不说,那孩子只怕会苦着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
“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阿翊因为不会说话而丢了你。”
江姒眉心一颤。
老妇人眸光有些浑浊,她看向远方说:“阿翊的出生并不代表着希望,他是季海为了讨老爷子欢心的工具,是宋清为了娘家跟季家更为稳健的联姻关系的纽带。”
“他不是一生出来就冷冰冰的,那个时候他也会哭,也会闹。后来发现哭闹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你能想象到三四岁的孩子坐在板凳上几个小时不动弹吗?”
江姒的心骤然的一突。
老妇人接着说:“季海把他送到老宅来的时候,阿翊就已经不算一个正常意义上的孩子了。”
“那个时候,我还在老宅,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跟他说上一句话。”
老人的声音悠远,带着悲伤。
她只是语调平淡的陈述,江姒却彷如能从她的那些话语中看见那个小小的孤单的背影。
江姒想到了五岁的自己,她被江老头送去读书,那些乡下的孩子,最会拉帮结派,她本来就是村里的生人,又没有爸爸妈妈。
却长得白净可爱,又聪明,最得老师的喜爱。
那些孩子就开始孤立她。
老妇人还在说:“那个时候我时常在想,这个孩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会像是季海那样不择手段,冷酷无情吗?还是说,父亲和我费心教导的孩子最终会成为一头谁也无法拉住缰绳的马?”
老妇人笑了一声:“好在,我的担忧是多余的,阿翊他……跟季海那个王八蛋一点都不像。他虽然依旧冷,依旧不爱说话,做事的手段越发的狠辣,但是他的缰绳是被父亲牢牢的抓在手里的。父亲教会了他是非正直。”
“刚离那几年,我还能断断续续收到一些阿翊寄过来的信,发来的邮件。”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我收到了最后一份邮件。”
“上面写着:姑姑,我已经长大到足已为您和爷爷撑起一片天,您不用担心我。以后,您该为自己活着了。然后他注销了那个邮箱,将我所有跟国内的来往都掐断。”
“他是在用行动告诉我,我不用再回季家这个牢笼了。”
江姒心跳动的厉害。
老妇人微微侧头:“瞧,如果我不了解他是这样的人,那他在切断我跟国内所有的联系后,是不是会误会他将我彻底的驱逐出季家?甚至连国都不让我回?”
江姒眼眸深处在闪动着光。
她认同这样的说法。
老妇人低低的笑了两声,像是有些骄傲:“这小家伙,一贯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
“所以才让人担忧啊。”
“担忧父亲死后,没有执缰绳的人,他会不会开始痛恨这个世界?还好,他身边有了你。”
“小丫头,你不是缰绳。你是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以平凡人之心活下去的理由。这让我很欣慰。”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