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个人?”
“看背影像是个人。”
“背影!”那人粗声呵斥道:“是人是妖你分不清楚?!”
“不,不会吧?妖怪老爷都不走这条道。”
“把布掀开。”
“我?”
“啧,掀开!”
丁伍仁屏住呼吸,在那盖在头上的麻布被一只颤颤巍巍的手缓缓掀开之时,丁伍仁忽地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咧着嘴说道:
“二位?”
只见那俩浑身是土的人匪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腿在地上乱蹬,拼了命地要和那怪物拉开距离,一抹深色的水渍逐渐在裤裆间蔓延开来。
左边那人反应快些,跪下身来,连连磕头道:“妖老爷饶命!妖老爷饶命!”
右边那人两眼一翻,好似晕了过去。
丁伍仁故作狰狞,捏着嗓子叫道:“打扰本大爷休息,应当狠狠处罚!”
左边那人快要把头钻进地里似的,闷头说道:“老爷!我俩只是无名小贼,无牵无挂,烂命一条,杀了我,怕脏了您的手啊老爷!”
正当左边那人拼命求饶时,右边那人忽然嗖地一声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还没爬两步,便被丁伍仁伸出的爪子捏住脖子,动脉被尖锐的指头抵住,顿时面红耳赤,不敢呼吸。
“你这厮好狡猾,还会装晕?”丁伍仁乐道。
那人吓得口水夹着眼泪流了一地,哭道:“不敢不敢不敢!”
左边那人连忙叩首喊:“妖老爷,我俩只是专门打劫路人的山匪,从来不敢对妖老爷下手啊,是误会,误会啊老爷!”
那人不说还好,一说是专门劫人的土匪,丁伍仁顿时火冒三丈,骂道:“特娘的,在城里被妖怪欺负,在野外还要被你这帮贼寇打劫?这世道还有好人活路吗!”
左边那人连哭带嚎道:“我俩也只是劫点财物,不不不不敢害人呐!”
丁伍仁见那两人贼眉鼠眼的模样,很是厌烦,忽然一股杀意如脱缰之野马在脑中驰骋,突兀地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
他冷冷说道:“这山上可还有其他土匪?”
“这山,已经被吃空了,别说土匪,连根毛都没有。倒是东南方向有个匪头山,那里有齐梁州最大的匪帮名叫斩首帮。要说那个斩首帮,才是罪大恶极啊老爷!”
丁伍仁眉头紧皱,他属实没想到路有饿殍的土地之上,居然还能有匪患滋生。那些靠畜牧、耕地为生的寻常人家,得活得多艰难!
“你说说,斩首帮怎么罪大恶极了?”
“这个斩首帮啊!”那人咽了咽口水,抑扬顿挫地描述道:“杀人不眨眼!据说,他们寨里面有七十七架断头台,专门砍人头!他们还把砍下来的人头扔到山涧里,因为杀了太多人,那山涧里的人头堆得快和山一样高!所以那个山才叫匪头山呐!”
听这人如此这般夸张形容,不知是真是假,但丁伍仁十足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一股怒意直窜脑门。
心中的杀意已经替他做出了行动。
“啊啊啊啊!”
被抓着脖子的那人突然发出凄厉尖叫,手指扣住的部位缓缓流下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