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开心的,都忘了这事。我来看看。”张玛玛自告奋勇上前,打开小包被,举起小婴儿两条藕腿,“是小尼人。”
南淑跟着探头查看一番,发现小婴儿□有一道粉红色的细线,不是口子,只是一道细线。
“二少爷,小少爷以后,已经是最漂亮的尼人,就是皇都里,那个谁……就是那个谁谁,都比不上我家小少爷。”
小婴儿被举起双脚,睡得不舒服,扭扭身子,小嘴张张,“啊……”哭起来。
张玛玛连忙包好包被,却不敢再让“笨手笨脚”的王文俊抱起孩子,接过来,交到南淑手上,“南玛玛,我这就是盛些热汤给主家玛玛,孩子出生要喝玛玛一口奶。”说着,喜滋滋地跑出去。
南淑轻轻拍打小婴儿后背,抬头见王文俊还站,向旁边的椅子呶呶嘴,“坐吧,站着做什么。”
王文俊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南淑没让他有机会说话,“等贺玛玛醒转过来,你进房看看他。尼人生孩子啊,都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熬过来的都不容易。你做孩子父亲的,总不能光顾着看孩子,忘了孩子的……阿玛。”
王文俊点点头,脸带愧色,看一眼身边的少年。少年会意,上前几步,双手送出一个小布包,“纹银五十两。烦请南玛玛帮忙照看主家玛玛一些时间。”
“尼人做月子是一个月,要带孩子出远门至少要等到三月,大人小孩胫骨都长好了,才能出门见风。”
少年看了看王文俊,见他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这是纹银一百两,请南玛玛照看我家玛玛三个月。”
“这月租银子,我可是和贺玛玛签了契约的。”南淑挑挑眼眉,看来这贺家的事情真不少,孩子出生了,居然还不能立即接回家。不过就算能立即接回去,贺玛玛还要坐月子,少说也得住一个月。
“长则三月,少则一月。”王文俊突然开腔说话。
南淑侧身背向他,“扣下月租银子,剩下的我就当是用来给贺玛玛补身子。除了银子之外,你们还要准备一个下奶的母羊。”
“羊?你可以请一位奶玛玛。”
“哼。那是你送给我的谢礼。”王家据说是皇都的大商家,找母羊这种小事,应该不难。再说,章日章月现在的年纪,喝羊奶对身体正好,长身高,长营养。至于贺明敏要不要用羊奶喂小婴儿,那到时候问问他再说。至于母羊气味大,左邻右舍会不会有意见,这完全不在南淑考虑当中。羊毕竟不是公鸡,天天叫,关在家里,不跑出门,谁会知道。
“好。”王文俊当即答应。
南淑转身出了正厅,少年手上装满银子的布包却是没接。不是不想接,是没空余的手来接。
房间内,贺明敏已经醒转,斜靠在床头背上,小口小口喝汤,看见南淑手上的孩子,精神一振,“给我看看。”
这边接过孩子,那边立即解开衣服,南淑眼皮搭拉下来,“贺玛玛,王家二少爷在正厅等着,你收拾好了就让他过来,你们说一会儿话。大夜晚的,要走,最好都等到明天。”
房间内顿时一静,原来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像被泼了一盆雪水,冷入心扉。
“主家玛玛……”张玛玛无措地看向贺明敏。
“我知道了。”贺明敏声音里听不出喜悲,“等我奶了孩子,再让他过来。”
和明敏和王文俊怎么交涉,南淑就管不着了,回到正厅,接过少年手上的布包。南淑慢慢走回前院。
抬头看向天上漆黑的夜空,南淑伸伸懒腰,累了一晚上了,该好好睡一睡。
“咯咯,咯咯。”黑夜里敲门声尤其响亮。
“谁啊?”窦玛玛从厨房探头出来,小跑到门边,推开门上的小窗户挡板,就着门外灯笼的亮光往外看。
“主家玛玛,是游公子。”窦玛玛小声说。但黑夜中,四周一片安静,窦玛玛这话说的再小声,也是响亮得很。
怎么又来了?上次在田庄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主家玛玛……”窦玛玛又催促。
“开门吧。”
南淑打了一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院门拉开,游甯一身素色衣裳,脸色苍白得不正常,看见院子里的南淑,却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你……”有事?话到嘴边变成,“你身体不适?进来喝杯热茶吧。”
游甯没回答,只继续看着南淑。
南淑低头看见长街上,游甯长长,瘦削的影子。朦胧的灯笼烛光中,游甯的影子是那样单薄,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上月,我到皇都商谈一笔生意。”
南淑愣了一下,游甯是在向自己解释?
再见
老朋友再见,彼此都会欣喜无比,说说别后的事;情人见面,大家难免笑中有泪,依依难舍。但南淑和游甯现在又算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