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半节目录制结束,韩信和制作组一起聚餐,M台一个副台长、艺能局经理等台里几个领导一起。
最近M台的很多员工为了“公平公正的电视放送”而罢工,最火的综艺无限挑战都停好几期了,“倾向进步派”的艺人代表韩信回归演艺的首个节目放在M台,台里的相关领导要表示一番。
作为“不公平不公正的电视放送”“受害者”的韩信,只是因为“充分表达个人历史态度”和“支持进步派文艺作品”而被封杀的韩信,他回归演艺界不只是他个人的事。
很多东西是斗争得来的。
聚餐进行到一半,韩信主动告退,这样的态度最合适,不卑不亢。
泰妍和允儿没参加聚餐,毕竟只是一期节目又不是多大的合作,而且这样有台里领导参与的聚餐出于避嫌的需要她们也不会参加。
宝儿以公司理事的身份参加,并跟着韩信一起离开。
宝儿看着一坐进车里就玩手机似乎在处理公事的韩信,等了一会,忍不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韩信示意安静,回完消息,收起手机,看着宝儿。
宝儿苦笑:“你现在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分不清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有买下老师公司的实力,也有把老师努力培养的新男团分裂的实力,谁都不会认为你会对两年前把你从公司赶走的事淡然放下。”
两年前李秀满把你赶走,两年后你回来把李秀满赶走——是这种复仇的故事吗?
韩信喝掉半瓶白开水,轻笑:“去年看过一部非常优秀的華语电影,其中有一段台词是这样的,进城假扮县长的土匪男主打倒本地豪绅大反派之后对其说: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曾经李秀满对于韩信而言是重要,是“慈父”。而现在,韩信仍旧尊重李秀满,然而李秀满已经没资格当韩信的慈父了。
两年,四年,六年,对于不同的人而言是不同的。
宝儿没懂:“所以啊,我不明白,公司的很多人也不明白,你已经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还回来做什么?在老师公司身上你能赚到多少钱?”
在这边,一个是需要找权势者当靠山的层次,一个是和权势者斗争合作的层次;而以全球立场,一家是未来上限不过几十亿美元市值的公司,一家是目前估值超过二百亿美元的公司。
“很好!”
韩信打了个响指,指着前面副驾驶座的金秘书,笑道:“我和她都没找到收购秀满娱乐的理由,因为不能赚到多少钱。答案一直很简单,你们不相信罢了,昂贵的有趣的爱好,就是我回来的原因。”
阶级视角差异是真实存在的,很多人都不能跨越,宝儿也一样。
出身普通的她,十四岁出道十六岁就在外国打拼的她,被鼓励着被要求着“因为你是宝儿啊”的她,深知挣钱、事业的困难,哪有人走回头路的?
歌谣艺人出身当了公司社长的朴振英也继续从事演艺活动,然而如果他发的歌亏钱的话他还会这样吗?
二十六岁的宝儿,对社会的认识并不肤浅,只要是社会人,都遵循着“收益大于成本”的原则,投入或许会失败,但谁也不是为了亏损而做事的。
“昂贵的有趣的爱好,”宝儿笑笑:“如果只是想满足偶像制作人的爱好,用不着这样的吧,KY集团放话要收购两家有实力的偶像制作公司,是你的意思吗?”
收购一家有明确目标的公司,就像追求一个女生,大致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表白:“我们在一起吧!”一种就是这样,通过复杂的手段运作。
显然,直接表白会推高收购价格,女生会想:啊,原来我这么重要啊,他都没考虑别的女生哎!
正如韩信所说的,KY集团的运营已经体系化,他只需要提要求,公司的职员自然会制定相应的方案并执行。
韩信不承认也不否认,摊了摊手:“秀满老师一向很有自信的,当年就是被检察官逼得海外度假也如此。”
宝儿乐了,笑着笑着笑容渐渐凝固,或许韩信不是在开玩笑?
韩信左手伸到宝儿面前让她看:“很干净的对吧,我做事业也这样,脏的黑的东西不碰。秀满老师也这样吗?”
秀满老师不这样,宝儿苦笑,秀满老师的手一直都不干净:逃税、挪用公款、非法转移公司收入——被检察官逼到海外、被法官判刑,秀满老师还是这样,区别是不敢逃税了,别的还继续。
韩信碰了一下宝儿肩膀:“放心吧,我对秀满老师还是有感情的,六十岁的人了去坐牢多难堪,而且肯定又被缓刑。不说这些了,我们吃饭的地方到了。”
宝儿叹了口气,算了,这些烦恼让老师去烦恼吧。
二人下车,和几个随从进入餐厅。
二人进入包厢,泰妍和允儿正面对面无聊的玩手机,桌上的美食以及桌边的美酒都已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