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打量了下眼前的医官,此人他从来没有见过。魏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军中?”医官将手中的药放回医箱之中,魏武瞟向箱内,只见里面规整地摆放着各种手术用的工具。
医官将医箱合上,接着将银针从魏武身上取下,放入一旁热水中。他都忙好后,这才行礼答道:“在下张机,字仲景,并非军中从军医师,乃是刘大人请在下来为将军医治的。”
魏武听到这名字不由一愣:张机,字仲景?张仲景,医圣张仲景?写了《伤寒杂病论》的张先生?
魏武惊呼道:“阁下就是医圣张仲景?张大夫?”医官听闻不由一愣,笑道:“在下确实是张仲景,但这医圣之名愧不敢当。”魏武想起身拜谢,但一动便浑身剧痛,只能躺着微微行礼道:“先生行医救人,破瘟神,救万民。在下敬佩不已。”
张仲景行礼道:“行医救命乃是医者本分。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学则亚之,多闻博识,知之次也。余宿尚方术,请事斯语。在下还有许多不足。将军好好修养,在下告退。”
三日后,魏武的伤势缓和许多终于可以下地行走,张仲景见此情形也是惊喜不已:“将军体格强壮,如是常人也要五日才能下地,不过将军也要好好静养,不可操劳过累,万万不能受风,感染风寒啊。”魏武行礼道:“张大夫的话,在下铭记在心。”
这时一名侍卫在门口大声说道:“魏将军!张大夫!齐从事请见!”魏武大声回答道:“让他进来,咳咳咳……”张仲景见状连忙让魏武坐下道:“将军好好休息,切勿大声喧哗动了肺气。”魏武见状只好坐下。
此时齐周快步走了进来,他见魏武能起来了,欢喜不已说道:“云飞兄!云飞兄啊!真乃神人也!福大命大啊!”魏武见状行礼道:“仲元兄说笑了。”齐周欣慰道:“云飞兄,你昏迷这几日,我是寝食难安啊。”
魏武听闻笑道:“多谢仲元兄挂念。”齐周哈哈大笑道:“云飞兄,你有所不知。你的事情已经在军中传遍了,独自一人保护主公千金,木桥之上战退贼人,以一敌百,众军士听闻后各个慷慨激昂,士气大涨啊!”
张仲景见二人聊的欢心便说道:“在下告退,但将军切记,不可操劳过累,万万不能受风。”说着便退了出去。
魏武目光严肃地问道:“仲元兄,张羊角那贼人呢?”齐周答道:“主公已下令将张羊角五马分尸了。”魏武心中畅快无比:“好!那就好!对了,仲元兄,此次护送伤亡多少?”齐周叹了口气:“百将牺牲五人,主公已经给他们家人送去了抚恤。”
魏武连忙问道:“哪五人?”齐周答道:“王凯,赵德曲,李广江,吴启明和李适。”当他听到李适的名字时,不由心中一紧,叹了口气道:“若是身披战甲,或许……哎……人各有命吧。对了,我在安平城遇到刺客,这事可与张羊角有关?”
齐周点头道:“张羊角的手下已经供出来了,确实是他们派的人。因为安平城县令是张牛角的故友,所以他们便在那里行刺。”
魏武仿佛想到什么连忙行礼问道:“仲元兄,在下有一事不明。”
齐周有些疑惑道:“云飞兄,有何事不明?”魏武眉头紧锁道:“为何主公让众人穿布衣?而不是铠甲?既然主公让你带骑兵去中水,那为什么不让我带兵去接小姐?”
齐周听闻无奈地叹了口气:“哎,将军有所不知,朝廷有令,各地甲士不得随意调动前往他郡,违者按谋反论处,所以主公也是没有办法。这次他命我星夜兼程前去救援,触犯了朝廷法规,明日朝廷派来调查此事的宦官高望便会抵达甘陵。”
魏武一拳打在床榻之上呵斥道:“高望?那个十常侍里的高望?这种人来我们这里不知有多少人想手刃这恶贼!咳咳咳……”
齐周连忙说道:“将军切勿动怒!这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许多城镇都有其眼线。我军中或许也有,此次我前来还有一事,万万请云飞兄定要相助,此事关乎主公性命啊!”
魏武听闻大惊,连忙问道:“什么事?”
齐周站起身缓缓答道:“明日,高望定来探望将军,但将军需假装昏迷不醒。万万不可显现出一点醒来的迹象。”魏武大惑不解:“仲元兄?此是何意?”
齐周低声答道:“此事我等与主公商议,一致说是张羊角率军来犯甘陵,将军奉命一路追杀这才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只有这样才不会落下把柄,这十常侍向来与宗亲不和,如果发现将军醒了定会信口胡说,陷害主公啊!”
魏武虽然不懂其中缘由,以及为什么自己醒来主公就危险,但齐周重情重义,忠心主公,定是为了主公好,听他的肯定没错。
魏武行礼道:“在下明白了,明日就算万箭穿心也不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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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一辆五匹马拉着的雕花马车和上千人的仪仗队伍,浩浩荡荡停到了军营外。张仲景见状连忙将此事通知给了魏武。魏武随即躺在床上假装昏迷,张仲景低声说道:“将军,这高望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我恐怕其用卑鄙手段,我给你下几针可以缓解疼痛。”
魏武低声答道:“多谢。”
此时高望已经来到了军帐外,刘大人、齐周和赵该也紧紧跟在后面。高望一进军帐便用手捂住鼻子道:“这种地方可是人住的?像魏将军这样的人怎么也要有个漂亮的宅子啊。”张仲景心里答道:“高大人,魏将军尚在昏迷之中,请低声。”
高望见状眉头一皱,随后笑道:“这不是张大夫吗?怎么这里?对了,最近南阳郡爆发了瘟疫,死了几万人,朝廷爱民如子。你既然是名医,那就即刻前往那里吧。”说完便不再理他,而是径直来到魏武榻前。
高望看了看魏武,微微一笑:“魏将军长得一表人才啊。”说着竟直接将盖的床单掀开。张仲景见状连忙制止:“高大人,万万不可。魏将军此时昏迷不醒,易感风寒,不可着凉啊。”
高望并没有搭理张先生,他的目光如同老鹰一般盯着魏武,他看了看魏武身上的伤口,和手臂上的银针,微微一笑。竟然轻轻用指甲掐住魏武手背随后一扭,幸好他的手臂已经被张仲景扎上了银针,没有感到疼痛。
高望见此情形眉头一皱,然后悄悄夹住银针狠狠往下扎去,此时一股剧痛猛然袭来,魏武强忍疼痛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答应了齐周,他现在就起来打死这个太监。
高望见魏武一点反应都没有便开口道:“看来魏将军这小伤也无碍,安心休养吧。我这就回京奏明圣上。”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仲景见他走远后,连忙上前拔出那枚银针,此时魏武已经眉头紧锁,满头大汗。张仲景见状连忙又下了三针,魏武眉头这才舒展。
魏武低声问道:“那太监离开了吗?”张仲景答道:“将军,他已经走了。”魏武行礼道:“多谢张大夫的针了,没想到这死太监下手这么狠。这没鸟的东西早晚被人砍死!”张仲景微微一笑答道:“将军定力真好,如果换成别人或许就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