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又怒道:“纵然如此,也不该下如此重的手!”
梁琼高声问道:“换成是汝被人调戏了,难道就只管忍气呑声,任由歹人为所欲为不成?”
这话把那女子噎住了。女子心想:“这事如是发生在自个的身上,依她的性子,早就拔剑要了这帮歹人的狗命,不只是挥拳揍他们一顿那么简单了!”
此刻,倘若不回答对方的问话,显然气势上便输给对方了。
耿莹脑子里飞快地想了一下,回道:“肯定不能忍气呑声,只是酗了酒,晕了头,闹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玷污不到贞操,训斥一顿便可,用不着挟技凌人,把人打得这样惨,此非剑客所为!”
女子这番话,明摆着是话中有话,梁琼聪明伶俐,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
分明是在为这帮地痞无赖的无耻行径开脱,同时暗讽梁琼挟技在一帮平民面前逞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剑客。
“看来姑娘今天是要替这帮无耻之徒出头了!”梁琼没好气地说道。
“既然姑娘自恃本领高强,吾自不量力,硬要讨教几招!”那女子高声回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唯有拔剑见真章了。
顷刻间,十字街口弥漫着杀伐气息。
两女子怒目横眉,衣衫轻扬,喧天蛙鼓蝉鸣戛然而止,四周铺舍旗幌猎猎作响,围观人群直感阵阵冷风袭面,一场激烈的较量,一触即发。
“唰唰。”
惊天动地的两声剑鸣,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瞬间,梁琼和耿莹同时拔出剑鞘里的双剑,随即双手一分,左右手各执一剑,摆出了攻防姿势。
霎时,四把锋利无比的青铜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刺破苍穹。剑光会同月光,把整个十字街口照得如同白昼。
围观人群轰的一声散开,宽敞的十字街口,只闻“唰唰唰”的剑鸣声。
两女子身轻如燕,步伐似风,凌空对剑,好似两道闪电相撞,让人惊奇不已。她们身法敏捷,招数凌厉,挥剑刺剑,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使人目不暇接。两人动作优雅,剑姿俊美,身影交错,宛若两个灵魂舞者,令人耳目一新。
两女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你刺我躲,我劈你闪,不分伯仲,且是越斗劲头越足,越战兴致越高。
围观人群激情高昂,助威呐喊声,赞誉叫好声,震耳欲聋。
转眼间,两人便过了百余招,仍未分出胜负,反而感到彼此的剑法招式十分相象。
咋回事?这姑娘的剑法招式与自己一模一样,梁琼心里犯嘀咕。
怎会这样?这女子的剑法招式与自己如出一辙,莫非眼前的女子,便是尊师曾经向自己提及过的梁师姐?耿莹心里惊讶不已。
“姐姐可是邑城梁大夫的三姑娘梁琼?”耿莹收回剑势,跳出圈外,拱手行礼道。
这时,梁琼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收回剑势,拱手问道:“姑娘的尊师可是司马蒯聩?”
“司马蒯聩正是吾的尊师!”耿莹肯定地回答。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梁琼笑着说。
“还真是梁师姐!”耿莹高兴的跑过来拥抱梁琼道。
这会儿,两人仔仔细细地打量对方一番,心里暗自赞叹对方漂亮的容颜。
欢喜相见后,耿莹好像想起什么,转身向着弟弟和那帮地痞无赖说道:“汝等还不赶快过来向梁姐姐请罪!”
弟弟耿豪和那帮地痞无赖赶紧走上前来,朝梁琼拱手道:“吾等罪该万死,有眼无珠,冒犯姐姐尊严,任由姐姐责罚!”
梁琼道:“罢了,罢了。汝等记住这次教训,今后莫要再恃势凌人,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便是了!”
耿莹道:“汝等还不感谢姐姐的宽容?”
耿豪和那帮地痞无赖赶紧拱手致谢道:“谢姐姐宽宏大量,吾等定当痛改前非,立志做个好人。”
耿莹道:“汝等赶紧回去,到吾的房间拿些活血化瘀的药擦拭,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耿豪和那帮地痞无赖,掩面低头挤出人群,飞也似的跑了。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叽叽喳喳的逐渐散去。
此时的夜色,明月高悬,繁星璀璨,蛙鼓蝉鸣竞噪,微风轻抚铺舍旗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