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寻锦抛起车钥匙,而后稳稳接住,连续几个来回,人走到了车边。
商务车启动,沿着小区道路平稳驶出,萧瑾瑜在阳台上目送鹿寻锦离开,而后才开始收拾行李,把该洗的丢洗衣机,该归置的归置好。
萧瑾瑜的行李箱刚打开,手机响了,来自大伯父的电话。
手机响了几声后,萧瑾瑜才后知后觉接起来:“喂,伯父。”
萧春升有段时间没和萧瑾瑜打电话了,他为人伯父,比父亲还要生疏,即便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无非是寒暄的话,来来回回那几句。
“瑾瑜啊,快开学了,学校忙起来了吗?”
萧瑾瑜随意地坐在沙发一角,小白凑在她脚边蹭,萧瑾瑜抬手覆在小白头上:“是快开学了,但是还没开始忙。”
萧春升笑呵呵道:“我和你伯母算着你快过生日了,生日那天有空吗?回家吃个饭,等开学后,你又要开始忙。”
萧瑾瑜随意应下:“好,那天中午回去。”
目的达成,萧春升笑得更开心了:“哎,行,我和你伯母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候多做点你爱吃的。”
萧瑾瑜随口应和:“好,谢谢伯父。”
到这,电话便结束了,萧瑾瑜和萧春升即便见着面也说不出几句话,更不要说在电话里。
怎么说萧瑾瑜也算在萧春升家长大,有养育之恩,萧春升喊她回去,还是要给她庆祝生日,不好拒绝。
回去便回去,吃顿饭而已,大不了再听他们唠叨唠叨,少不了一块肉,萧瑾瑜没再往这方面想,转而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电话另一边,头发半白的男人把挂断后的手机搁在桌上,跟对面摘菜的女人报告:“瑾瑜说生日那天上午回来。”
摘菜的女人眼里闪过精明的光,手里摘菜的动作顿住:“我听说秋声的书又有版权收入了,你是萧秋声亲哥哥,按法律能拿到一部分版权费吧。”
听到妻子说这些,萧春升面露愁容:“瑾瑜还小的时候,她爸的版权费多半进了我们的口袋,现在她长大了,能自己管理,我们哪有资格插手?她才是秋声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盛洁把手里的菜往菜篮子里一丢,插着腰瞪着眼睛看着不成器的丈夫:“萧春升,萧瑾瑜是我们养大的,就算她爸的版权费多半进了我们的口袋,那也是用来养她,又不是被我们私吞。再说了,她长大就能抹去你是萧秋声亲哥哥的事实吗?你也有继承权啊。”
萧春升垂下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每次萧瑾瑜回来盛洁总要明里暗里说钱的事情,搞得萧瑾瑜越来越不爱回来。
他现在是萧瑾瑜仅剩的亲人,因为钱,跟萧瑾瑜处得并不好,他想多关心关心萧瑾瑜,可是在家里他没有话语权,只能看着萧瑾瑜被人欺负。
盛洁继续摘菜,语气不善:“萧春升,等萧瑾瑜回来你最好和她提一提这件事。孙子马上读高中,他爹妈那个不成器的样子,我们俩还能被啃几年?到时候孙子读书的钱都没有。”
说到这,萧春升头更低了。
从他失业后,家里收入来源几乎没有,他那个儿子不给他惹事就算好的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萧春升没脸面对妻子,他太没用了。
盛洁软下态度,柔声和丈夫说:“我也不是非要瑾瑜给我们多少多少钱,我们俩年纪大了,她作为我们养大的孩子,该孝敬我们吧。如果我们家富得流油,我肯定不会逼着瑾瑜给我们拿钱,问题是我们现在有困难,瑾瑜一个人花不到什么大钱,等她结了婚就更花不到什么钱了,她拿钱孝敬我们、帮助我们那是应该的。”
萧春升不爱听盛洁这样说话,抬头呛了几句:“什么叫应该的?把瑾瑜抱回来养大是我做的决定,你有什么想法冲我来就好了,你算计孩子干什么?”
盛洁本来柔和的态度,在听到萧春升的话后,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萧春升,你还好意思说,那孩子从小长到大你管过几次?生病了哪次不是我照顾,你现在倒会说。你嫌我算计她的钱,你倒是去赚钱啊,到时候文轩读书学费都交不出来,看看你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
萧春升垂头不说话了,是他没本事,想护的人一个也护不住。
旁边房门开了一下,身量细长的男孩子烦躁地看了眼客厅的景象,重新关上门回到房间里,厕所也不想上了。
钱钱钱,天天为了钱的事吵架,萧文轩随手把手机丢到床上,如果他有钱就好了,到时候走得远远的,离这个家远点。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很难实现。
鹿寻锦家离萧瑾瑜家算不上太远,半个小时车程便到了。
车停好后,鹿寻锦拎着副驾驶的特产下车,手被占住,打字不方便,鹿寻锦思索片刻,给萧瑾瑜拨了个电话。
明明才分开一会儿,鹿寻锦居然开始想萧瑾瑜了,想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