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子低下了头。他不怕承认自己是菌子,在尉市,知道他菌子的人多。他得试探一下,是犯了什么事。他说:
“是菌子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杀人,没犯法,你们叫我来局子里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杀人案了呢?”张浩问他。
菌子倒吸一口凉气。莫非贾正又杀人了,为什么警察偏偏要从几千公里外把他找回来。他还得探警察的口风,他说:
“我在广东,谁杀不杀人,我咋知道。”
“那块玉石毛料在哪儿?”张浩单刀直入,问他。
菌子一听,立马轻松了许多。原来警察是为这事找他,从熊踪那儿拿走玉石毛料的时候,天不亮,看见的人极少。就算是看见了,也认不清楚是谁。这事如果熊踪不说,没有人知道。菌子开始装傻充愣,瞒天过海了。他说:
“什么玉石毛料?我没听说过。”
“你把玉石毛料藏在你的什么地方了?”张浩为了保护二丁,没有说出具体地址。
“你看看你,我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就会藏在我的家里。”菌子不知道警察已经去过他家里,胆子很大,咬住,死不承认。
张浩开始询问菌子的姓名,住址,及其它基本情况。按程序做好笔录。张浩问菌子:
“李满囤,你是不是在贾正的公司上班?”
“不是的,我在省城绿林斋上班,老板是李顺。”菌子回答。
“没事你跑什么?”张浩问。
“我没有跑,我被公司开除了,才去广东打工。”菌子用不着狡辩,咬死不知情。凭谁都没有办法。
“我们在询问其他人的时候,他们提供,你说你家的猪圈里埋着一块玉石毛料。”张浩没有办法。跟这件案子的是二丁。他没有经验,未曾固定住该案的基本证据。张浩在询问的时候,没有根。只好和盘托出,看菌子的反应。
“没有说过。”菌子瞪眼说白话,不承认。菌子想起了二丁他们,如果不是自己身陷局子里,非亲手宰了他们不可。他说:“不知道说过没有。醉酒的人爱吹牛,这个你们也信。”
张浩不悦。这个郑行中,看起来挺沉稳的,尽弄些没**的事。菌子咬死不松口,没有证据。二丁的供词太虚,菌子在公安局,最多只能滞留二十四小时。
郑行中不解,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二丁精明,他是在菌子不明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得到的信息。菌子从熊踪处搬走玉石毛料,又从省城的绿林斋逃走,脉络清晰。玉石毛料在他家的猪圈,可信度极高,为什么就没有了近期动土的痕迹。还有石墓子的山顶上的黑影,为什么不惜手段地阻止他们进入井家堡子。一连串似隐似现的线索,都能证明自己去井家堡子村的方向是对的。他肯定,这样做一定是触动了对手的命脉。郑行中决定,自己再探井家堡子村。有人进来了,打断了郑行中的沉思。抬头看见是恩人王老板,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叫道:
“王叔来了。”
“知道叫王叔了吧。”无论形势有多严峻,王老板一如既往,快乐大度。他是乐天派。
郑行中不知道。这与知道不知道无关。年长,叫声叔叔,理所当然。郑行中觉得,王老板这么说怪怪地。他说:
“应当的,王叔。”
“看来你还真的不清楚。吴宝恒这个老东西就没有告诉过你吗?我是你爸爸的工友,叫王记祥。”王记祥今天有求于郑行中,不得不亮明身份。他说。
郑行中豁然开朗,原来都是爸爸的工友。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王叔叔果然是亲人,他的双眼湿润了,连忙奉上热茶。激动地说:
“王叔,我还问过您,我觉得面熟,您也不说。您也是做珠宝生意?”
“不,只做加工。”王记祥也高兴,他说:“记得你左叔的宝玉加工厂么?搬到省城了。现在叫共工宝玉石加工企业。我是头儿。”
共工珠宝,共工宝玉石加工企业,共工集团。这些名称联系起来,郑行中似乎感到他背后的力量,原来就是在这共工的名称之中。他们是他郑行中的依赖。那么,谁又是让他渴望见到的那只大手呢?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