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KTV里,夏振宁借叙旧要了她号码,后面断断续续地向她买了不少酒,也了解到她的情况,卢蓉依旧不卑不亢,而夏振宁还是被她吸引。
等到关系近了便再次跟她表了白。
卢蓉拒绝了。
她不敢再结婚了。
而且她还带了孩子,她怕程清焰会再次受到伤害。
但夏振宁没有放弃,依旧找卢蓉买酒,卢蓉不想借着人家的好感赚钱,拒绝了,但夏振宁依旧是想方设法地接济她。
人心总是能够被捂热的。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遍体鳞伤的心更容易因感动而被捂热。
夏振宁算不上一个好人,至少对夏莓来说不是。
但对当时的卢蓉来说,他是,他真的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三年后,程清焰考上高中,卢蓉和夏振宁也终于正式确定了关系。
*
第二天早上夏莓醒来的时候程清焰已经不在了。
她进浴室刷牙洗脸,下楼,发现夏振宁也来了,她已经好几l天没看见过他了。
夏莓没跟他打招呼,外婆看到她,招手让她来吃早饭,新买来的豆浆。
夏莓应声说“好”,钻进厨房,程清焰正在将一袋袋的豆浆倒进碗里。
“这是甜豆浆?”夏莓站在他旁边问。
“淡的。”程清焰说,“自己加酱油或者糖。”
“我喜欢喝咸的。”
程清焰往其中一碗里加了勺酱油,又往旁边那碗也加了一勺。
夏莓眼睛一亮:“你也喜欢咸的啊?”
“嗯。”
“哇,我身边都没人喜欢喝咸豆浆的,陈以年黎枝语他们都喜欢喝甜的,还总笑我癖好奇怪。”
程清焰笑了笑,在她头上敲了下:“一起端出去。”
到外面,夏振宁正在和外婆说话,想带她去上海看病。
外婆摇摇头:“花那钱干什么,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用去看,而且医生不是说了吗,不可逆,去了上海也没用。”
夏振宁又劝了几l句,但外婆态度很坚定,怎么也不肯去。
最后卢蓉妥
协,到时差人将病历卡和拍的片子拿到上海给那边的专家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更好的治疗方式。
夏振宁:“不去上海也行,但是您现在这身体,不适合再一个人住了,跟我们一起去柯北吧,照顾您也方便。”
夏莓恍然觉得这是从夏振宁嘴里听到的难得的一句人话。
“不用,振宁,你真不用太挂心我,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习惯了,去了柯北我还更不舒服了。”
外婆说,“我今早也问过了,社区里有便宜的公立养老院,也有专业护工,出不了什么事的。”
夏振宁:“公立的管理制度总归松散点,哪儿能得到好的照顾,您一个人在这,万一遭人欺负了呢?”
“我都在这住了一辈子了,里里外外都认识,谁能欺负我?”外婆笑说,“我这病动不动就不清醒,要真跟你们过去才是给你们添麻烦,我一个老人看你们生活得好就够了,怎么能给你们倒添乱?”
“这不叫添乱,我和卢蓉的关系,那我也是该叫您一声妈的,您看谁家儿子会把生病老母一个人丢着的,传出去不得被人骂?”
夏莓移开视线,端着一碗豆浆出去了。
外面空气清醒,院子的树上落了几l只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夏莓在台阶上坐下来,捧着碗喝了口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