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越太子眺望小马车远去的方向,笑嘻嘻地道:“放心,我不是来拆穿你们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我过来襄助一臂之力,琴儿恐怕还没这么容易就落跑成功。”
乐乐讶异得嘴儿都合不拢了,“太、太……”
“你要称赞我『太』英明了吗?”他顾盼自得,颇为得意地道:“嘻嘻,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你就不用太客气了。”
“我不……”
“你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聪明的人吗?”他帅气的眉儿一挑,笑不可抑地道:“哎哟,大家都这么说,你不是第一个了,不过也不用太常赞美我,我是很谦虚的,这么赞美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哇咧……
乐乐额上出现三条黑线,背后好像还有小乌鸦呀呀地飞了过去。
该怎么说呢?听说太子是真的很英明能干又善良,只不过这个自吹自擂的毛病还真是挺严重的。
尤其他的名字还叫“奏乐”,这不是自恋到了极点的表现吗?竟然还有人把自己的名字叫做奏乐的,难不成是希望自己一出现,四边就要奏起乐音来欢迎吗?
乐乐看著众人崇拜痴迷仰望太子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头痛。
公公还要她到太子寝宫去当差,她恐怕待不了半个时辰就会忍不住偷跑回来了吧,原因是太恶心了。
她是可以理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英俊太子为何魅力惊人,可是也没有到那种一见著了就得流口水的地步吧?
乐乐猛然看见一个平时凶巴巴的宫女,此际神情痴迷得像是巴不得融化在太子爷脚下的模样,她吓得蹬蹬蹬倒跪了三步。
“这就叫众人皆醉我独醒吗?这种滋味果然不怎么好受耶!”她搔搔脑袋瓜,暗暗嘀咕。
奏越太子仔细端详著这小丫头复杂古怪的表情,一抹好奇和趣意突然跃进他眼底。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问道。
“呃,乐乐。”她有点愕然。
“乐乐。”他迷人地笑了,左手抱肘,右手好整以暇地摩挲下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嗯,好名字。”
“啊?”
“好名字。”但见奏越太子就这样一边念著一边缓缓踱离,脸上还带著一抹令人无法捉摸的诡异神情,“真是个好名字。”
直到太子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了,乐乐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嗯,皇宫的人果然都怪怪的,看来她以后当差时还是小心点儿好了,免得哪一天突然间被吃掉了都还不知道咧!
由于公主溜出去会情郎了,乐乐也乐著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御花园里把小红沙包们拿出来玩儿。
在秋天爽朗的阳光底下,风儿轻轻穿梭过御花园的奇花异草碧竹瑶树间,带起了阵阵混合花香味,乐乐躲在树丛底下,也觉得有些醺醺欲醉了。
乐乐丢著小红沙包,手指灵巧翩翩,一怱儿小红沙包们往上飞抛,一怱儿又落在她的掌心里,捏起一个又掷起另一个,玩得好不开心。
这小红沙包……还是她上次拿月俸银子回家,娘亲手缝制送给她的,里头装满了谷粒壳,捏起来还会沙沙作响,好听极了。
一想到娘亲,乐乐停止了玩沙包,唇边漾起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进宫来当宫女真是对了,娘有了她当初的十两契银,再加上上次揽的两个月月俸银子,家里有钱可以买米买盐,还可以买些布料缝小孩衣裳卖钱,生活顿时好过了不少。
那次她回去,娘甚至还兴高采烈地煎了枚鸡蛋给她吃,说要给她补补,还说刚买了一只母鸡天天下蛋,吃不完的还可以拿出去卖人呢!
打从爹和二娘跑了之后,娘也不必每天提心吊胆著爹和二娘几时要藉酒装疯来欺负她了,现在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乐乐现在才知道身为女孩儿可不一定是赔钱货,以前爹都错了,就拿她现在来说好了,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一样有能力扶持家里,每个月挣的钱都还足够供娘吃穿用度,只要她一直在宫里当差干活儿,家里就不必担心没饭吃了。
“只是……爹跟二娘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突然有点揪心。
虽然爹老爱喝酒又不干活儿,二娘又尖酸又小气又爱打骂人,可是毕竟是一家人,他们捱不了穷自顾自地跑到他处过活,不理会她们母女是一回事,可是当家里慢慢有米有菜,慢慢好起来了,她还是不忍心地想著,万一爹和二娘在异乡穷困潦倒没饭吃没衣穿,那不是很可怜吗?
“唉……”她的心思好矛盾。
又不希望爹和二娘回来打扰娘平静的生活,可又不希望爹和二娘在外头吃苦流浪……
乐乐是个只要有一点点余力就想拚命帮助别人的姑娘,天性如此,虽然几次三番都吃了亏,但是就跟她爱哭的习惯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还记得小时候隔壁陈家姐姐一条石榴裙脏了、扔了,她偷偷捡回去洗得乾乾净净想要送还给她,可是陈家姐姐一见到裙子非但不感激她的帮忙,反而还诬指乐乐是小偷,偷了她的石榴裙……
为这件事,乐乐被爹狠打了一顿棍子,全身几乎不能动弹,可是她的气她的难过也就只有一下下,等到伤好了,再见到陈家姐姐在树下荡秋千玩时,她还是忍不住过去帮忙推秋千。
从小到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像麻糯团子一样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