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自古就是如此,得不得拼了命也想要得到。
得到的,却往往不会过于珍惜。
就现在的情况,不管张宇航这些人再怎么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这些百姓也会当做理所应当之事。
毕竟在他们脑子里,只要自己能有一口吃的,能吃饱饭,管你外面洪水滔天,和我有什么关系。
人,只有在自身受到切实威胁之时,才能知道自己能拥有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有人为此付出了别人无法想像的代价,换来的,
关汉沉寂良久,这才开口道:“将军是想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们,只有自己愿意站起来拼,才能有一条活路吗?”
张宇航笑道:‘这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让他们能够发挥自己的力量,哪怕是为了我给他们规划的未来,也得自己努力才行。’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让他们适应,必须让他们自己学会改变,不然我在这里做再多,也只是徒劳,而现在能最快速唤醒他们骨子里这种冲动的最好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血,自己的血,朋友的血,亲人的血,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自己知道,这条路,不是我带着他们去拼,而是我们一起去拼的。”
关汉沉默,他本来是受陛下委派前来张宇航帐下听令的,可现在发展下来,他似乎已经和张宇航绑定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让白战去守城,就是为了方便你行事,同时为了不被别人知道,你这次连守城的新军也得杀,怎么做,白战会配合你。”
“至于做到什么程度,直到这群百姓懂得反抗,而不是被你们追着杀,却连还手都不会,做到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安排人收尾。”
想到即将会倒在羽林军这些将士刀下的无辜之人,张宇航有时心中也会有所不忍。
但是任何时代想要做出改变,是绝对少不了流血的。
只是这次为了完成自己的谋划,为了能将南域以后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不仅要世家之人流血,还要百姓也跟着流血。
只有痛到极致,才能迎来巨变。
只有毁灭,才能孕育新生。
安排完这些事,张宇航重新回到县衙之中。
白战此刻也已经启程离开前去永门县,配合明晚的行动。
两个时辰后,宁志远急匆匆的回到了张宇航面前。
“将军,人已经经过培训全部派下去了,你要的那些长者我也找了一些,现在集中在一起,看你下一步怎么安排。”
顾不上别的,回到县衙之后,宁志远只喝了一口水,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汇报的清清楚楚。
张宇航直接道:“那就好,接下来准备足够多的纸笔,一个个全部给我写信。”
“写信?”
宁志远一愣,随即道:“写什么信,给谁写?”
“写家信。”张宇航笑道:“写给那些在乱军之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