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楼上客房中,沈之砚俯身自游鸿乐后颈拔出金针,交待一名随行护卫,“他最快五日醒来,快马加鞭,应该够你们赶到川蜀清吏司,之后盯着点,别让他乱说话。”
“属下遵命。”
沈之砚转身就走,语气沉冷,“那张诚不必留了。”
奉命出京,无召折返是大罪,接下来,他带着白松等数名暗卫,一路隐去行踪,到得京城之外,天色刚明。
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沈之砚先回了府,得知阮柔真的出事,心头的愧疚几欲令他癫狂。
还会重蹈上一次的覆辙吗?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跟阿柔和离了?”方苓此时才知,脸顿时沉下来。
矿图的事,除了沈之砚,阮仕祯只告诉了她,此刻想来,先前一门心思看好的女婿,主动提出和离,自是与阮家划清界线的意思。
她冷冷起身向外走,“是我家阿柔配不上沈侍郎,如今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亦不必劳烦大驾费心。”
沈老夫人面色难堪,眼前这位亲家母,过去一直被她深深鄙夷,此刻却已全然改观,她也想不到,头一次见面,竟就是这般光景。
嗓间涌上一阵腥甜,被沈之砚强行压下来,心头纷乱如麻,一把拉住岳母,沉声哀求:
“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内心苦不堪言,这话是对岳母说的,也是他对上天的祈求。
随后他问沈老夫人,“姚氏何在?”
沈老夫人一凛,忙道:“我已将她禁足,昨日她给惜归郡主递了消息。”
沈之砚立刻赶往姚氏住的院子。
方苓大奇,随着沈老夫人也追在后面。
姚氏被婶母禁足,沈之庵昨夜在外室那儿过的夜,今早回来才得知,正见堂弟进来,语气略带不满。
“你和弟妹和离,姚氏她是不懂事,就说那么一句,这就把人禁足……”
沈之砚根本不跟他解释,冷声吩咐身后白松,“把他关起来。”
“沈之砚。”沈之庵立刻急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刑部,都是一家人,你怎地说拿人就拿人。”
回头一见婶母也来了,就要上前申冤。
沈之庵早知他们母子不和,是以才从老家投奔过来,谁知沈老夫人理也不理他,径直走了过去。
姚氏被带到院子里,沈之砚立在廊前阶下,脸色肃沉,公堂上的威严在这内宅妇人面前,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的和颜悦色。
“说,裴琬莠为何让你监视阿柔?”
沈之砚将手里的马鞭丢给护卫,语气森然,“数到三,不说莫怪我用刑。”
姚氏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搜肠刮肚想了一阵,“我也是听她婢女阿斗说过这么一句,郡主的意中人,好像是阮氏的表哥,她……她心怀忌恨,这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