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寒冬刚过,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季。
据七国各地汇总的信息统计,这场致死率极高的瘟疫带走了七国近五分之四的人口,因传染源变少瘟疫自然消退,不过人口锐减导致的一连串负面反应逐渐涌现。
田地缺少农夫耕种,物资运输几乎停滞,领主死了子女们在争夺继承权,维持领地秩序的官员士兵同样所剩无多,为了争夺生活物资小偷强盗四起,各地自顾不暇。
尤其是居民最多的君临城,庞大的城市人口失去了最基础食物支撑。城内同时流言四起,说这场瘟疫是因国王杰赫里斯在亚莉珊王后的建议下废除了领主的初夜权,这引起了七神的愤怒,降下瘟疫来惩罚世人!
民众被蛊惑,在衣服上绣着七芒星的教会武装残余势力牵头下,这些穷人聚集到一起沿着街道冲进民房抢夺物资,偷盗变成了暴力抢夺。
有抢夺就有反抗,可惜维持君临城治安的城防军同样因瘟疫死得差不多了,根本无力阻止事态蔓延,没过几天就出现了多起当街杀人事件。
前任国王梅葛因胡乱杀伐的暴政被推翻,现任国王杰赫里斯几乎从不使用暴力,一直靠和平手段解决问题,他不断从各地征集食物来稳定君临城的局势。
直到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里戈·德拉兹伯爵在街上被暴徒杀死,局势转为向全国大暴乱发展。
王国首都君临城动乱,两位王子和两个拜拉席恩被迫继续滞留在赫伦堡。
赫伦堡五座塔楼残破不堪四处漏风,底部剩下的两三层再加上地窖,在河间地平原地区依然是最大型军事城堡。
两位年幼的王子是国家的未来,奔流城徒利家族主动带兵到赫伦堡说要担负起保卫王子的重任。
才十几岁的葛拉佛·徒利公爵在到达赫伦堡第六天就闲不住了,提议召开一场正式会议,他想请求雷妮亚给国王写信,把保卫王子的任务以王令形式公开授予自己,顺便还能讨好长期守寡的雷妮亚。
雷妮亚不到四十岁,保养得当的她应该还能生育,西境前任公爵曾经也追求过雷妮亚。当时雷妮亚和一个叫艾丽莎·法曼的女人处于热恋之中,西境前任公爵未能成功。
葛拉佛徒利认为年龄的差距不是问题,自己公爵身份配得上雷妮亚,长相也还行,这回又对王室表达了忠心,和暴民的战斗中再表现一番,雷妮亚和她的蓝龙梦火将来肯定会搬到奔流城去住。
贵族间的小型会议依然要有讲究,雷妮亚安排在赫伦堡百炉厅举行。
这里是七国最大的室内主厅,大厅四周遍布有上百个取暖用的炉灶,中间能摆上千套桌椅。
穷困潦倒的梅葛·塔尔斯伯爵无力维持这么大的家业,现在的大厅内空空如也,早就腐败破烂的桌椅在去年冬天全部当作柴火烧掉了,十几个点燃的烛台还是雷妮亚带过来的。
黑底三颗红龙头的坦格利安家族,红蓝条纹底加银色鳟鱼的徒利家族,白底五座黑塔的塔尔斯家族,几面旗帜依次挂在墙上。
拜拉席恩家族的继承人博蒙德也在,年幼的他还没有爵位,不过雷妮亚说墙壁太空旷,因此他有幸能将宝冠雄鹿旗挂上。
生平第一次能代表家族出席会议,博蒙德激动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旁听席椅子上有颗钉子。
参会的雷妮亚坐在主座上,赫伦堡主人,年老的梅葛·塔尔斯伯爵被侍从扶着在左侧入座,徒利公爵坐在她右侧。
两名御林铁卫,几十名君临和奔流城来的骑士,连下级军官也各有座位,可就算是这样,一帮人连大厅主座的高台都没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