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他似笑了一声,胸膛微微震动:“我以为你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低头,寻到曲一弦的眉心深深一吻。
两人之间隔着中控,抱得不实。
曲一弦嫌中控台碍事,起身迈到驾驶座,横坐在中控台上:“这些话晚点说,我去找找医疗箱,给你包扎止血。”
话落,她俯身,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抱住他。
傅寻的身上始终有种淡淡的,很独特的香味,混了血腥气后,那淡香被掩盖,只剩下微弱得一丝,要很用力才能闻见,就像一烟很小的火苗,微弱易灭。
她闭眼,在他颈窝用力蹭了蹭,忽然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松开他:“疼不疼?”
“忍受范围内。”他的指腹有些潮湿,从她的后颈移到耳垂,摩挲着,爱不释手:“害怕了?”
他问的是老总头开枪那会,虽然没明说,可曲一弦就是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瓮声瓮气地嗯了声:“心像被撞了一下,知道你一定能避开,可又怕你离得太近避无可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曲一弦抬眼,目光从他的下颌沿着他的鼻梁往上寻他的视线:“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无能为力的感觉。”
人跑了,她能去抓回来。
结了仇,她能去报复回来,算账还能有不会的?
可就怕遇上事,她无能为力。
四年前,眼睁睁看着江沅开车消失在她世界里是一次。
今晚,听着那一声枪响,也是一次。
那种感觉就像把心架在秋千上,在万米高空体验失重感,一丝一丝,跟有人抽着心弦似的,慢慢把心掏空。
“不豁命。”他低声,覆在她耳边,说:“命要留着给你。”
曲一弦仰首。
眉心擦过他下巴时,有新冒尖的胡茬刺得她皮肤有些疼。
她到这会才有了几分笑意:“留着给我?”
“嗯。”傅寻低低应了声,指腹在她耳后轻轻一擦,又去捏她的后颈,跟捏猫似的:“要陪你上沙山,滚刀锋;上雪山,下冰湖;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上天入地,没九条命,都不配让你跟着我。”
他声音渐渐疲倦,唇压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的唇角。
他最喜欢寻她唇角的那块小弧度,微微上翘,有棱角有弧度,比深吻还要更亲密。
曲一弦终于察觉他的状态有些不佳。
她鼻尖蹭了蹭他的,低声哄他:“是不是困了?你别睡。我去找急救箱,袁野看着你追出来,很快就会找过来了,嗯?”
他低应了一声,手滑到她的腕上,去牵她的手:“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了?”
“脸。”曲一弦握着他的手去摸唇边擦伤的那块皮肤:“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