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社区办公楼时果然有很多人,五个捐款箱一溜地放着,楼南光满脸堆笑地与不管认不认识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走了过去:“楼主任,没开始吗?”
“哦,小张,你来了。电视台的人还没来,唉,现在他们的架子越来越大了,也难怪,他们是无冕之王嘛,不迟到那才是怪事呢。”老楼发着牢骚。
“得,楼主任,这是我的捐款,你帮我交了吧,我可没时间干耗着。”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四百九十九元钱递了过去。
楼南光数了数:“再加一元吧,五百元能上报。”
“不加,我不想上报。”我断然道。
“那这一元我出了,好歹你名字前面有我们社区的名字,为我们社区争光嘛。”
“楼主任,我一不办企业,二不想入党,我真的不想上报,我真想上报也不会捐这点钱了,你饶了我吧。”
“好吧,你这人。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不知道,我昨天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正在海南呢,他们打算在三亚买房子,以后冬天都在那边过了。”
“啧啧,难得他们想得开,这次国内大概全走遍了吧?”
“差不多了,咦,那边电视台的车来了。”
电视台的车已停在了社区门口,下车的是一男一女,那女人正是我市电视台的新闻主播,楼南光忙快步跑了过去。
我则从小路快步回了家。
打开电视,本地新闻中赫然是那女主播,正在播的新闻也正是某某某捐了多少之类,没一点新意,前几天的一家五口被杀的灭门案怎么不播呢?一定是没破案,如果破案了一定大播特播。
电话响起,我拿起了话筒,温柔甜美的声音响起,是公司营销部的主训陈逸:“张哥哥,我们后天出去旅游,数码相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我笑道:“你来借还有什么说的,你是不是现在来拿啊?”
“晚上一个女孩子家到你那是很不安全的,你明天带来吧,谢谢。”
“怎么谢我,总不能只谢谢两个字吧。”
“好吧,那给你一个吻吧。”听得电话那头“啵”的一声:“收到没有?”
“收到了,我爱你。”我调侃着。
“我知道了,可千万别让你老婆知道。记得明天带来。”
“好的,白白。”
“白白。”
挂了电话,那天被我带回家的女人又浮现在我脑海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心中一阵不爽。
我没有响应国家号召,是个早婚的青年,与妻恋爱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结婚了,事后我也觉得太快了,但当时为了某种目的我还嫌太慢。有了女儿后,我依然我行我素地过活,混着日子。在我眼中,人生就是如此,生下来,长大,娶妻,生女,养大来,然后我就老了,死了,去投胎。
我记起有一首歌的名字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现在就是在孤独的状态中,我以前怎么就没发觉呢,孤独的人真的是可耻的吗?不可能,我肯定不会说自己是可耻的,写歌的这个人才可耻呢。
五、邂逅
今天是星期六了,女儿已在“我的幼儿园”全托两年了,这儿的收费在Y市是最高的,在这里一学期,绝对抵得上普通幼儿园的五年,我虽然有点钱,但也不想这样折腾,可找遍市区,还真找不出一家环境比这好的幼儿园来,所谓一分钱一分货,还是将就着吧。
女儿一见到我,就满脸愉悦地跑了过来,一声也不哼,紧紧地抱住了我。
“开心吗?”我关切地问道。
“哼。”女儿点了点头。
这时女儿班主任姚雪微笑着走了过来:“维嘉很乖的,同学们都叫她小老师了。”
“独立能力有没有进步?”我看着眼前还有点稚气的孩子王问道。
“象她这种表现已经很可以了,她现在不关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还能帮小朋友做事呢,是不是啊,维嘉?”
我看了看女儿,她充满稚气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看来小孩子总是经不住表扬的。
女儿在汽车后排抱起了玩具熊坐好,嗲声说道:“爸爸,妈妈今天回来吗?”
“不回来,你跳舞学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