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博予睨她一眼。“该不会郭大哥有特殊性癖好吧?比如,用道具?”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否则正常人哪会交往十六年,还保持清清白白的进礼堂?
“你说到哪里去了?”
“不是吗?还是郭大哥根本不行?”舒博予这个人什么都好,长相优、家世棒、各式运动都拿手,就是言行粗鲁。
舒璨璨哪容得了弟弟如此污辱丈夫,马上跳起来反驳。“郭弋比起你不晓得厉害几百倍!”
“既然『性』福美满,干么离婚?”
“你满脑袋只有那种事吗?”
“性,乃人之大欲之一,只比吃饭差一点点。”
舒璨璨气炸,手中的皮包丢向他。“你这个下流混帐、脑袋装满精液的白痴,我为你日后的老婆感到可悲,丈夫居然是个只知道上床、其它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多谢恭维。不过女人如果都像大姐一样,动不动就要离婚,我宁可当和尚去也不想结婚。”舒博予这话说得可重了。
舒璨璨当下眼眶一红。“如果没事,你以为我想离婚吗?我也是不得已的,你们就不能为我想想吗?”她是真的被郭弋吓坏了。
这问题没有人回答,满客厅只闻舒家老大至论先生的低喃声。“惨了惨了,一、两百万的结婚费用就这么飞了,早知道就不租那么好的礼堂、不用那么高级的宴席,礼服也用租的就好,才只穿过一次啊……唉呀,根本连婚纱照都不必拍,反正都是浪费……”
“舒至论!”气极、也怨极,母老虎终于发威。“你家大姐的终生幸福还比不上几个臭钱吗?”
“钱怎么会臭?那不知道多香呢!”舒至论眼睛都红了。“当初筹备婚礼,我都说简单就好,是你说可以从礼金上捞回来,硬要我隆重办理,结果呢?礼金只收回七成,你们又熬不到一年就要离婚了,这种投资报酬率,不管怎么算都是亏啊!”
“那你的意思是说,为了回本,我一定要跟郭弋做满一年夫妻,就算被他欺负死,也不能离婚喽?”舒璨璨挥起拳头,大有舒至论敢点头,就把他揍成猪头的气势。
舒至论一个箭步跳到舒博予身后,整个舒家也只有小弟的体格挨得起大姐几拳,舒家大哥和二哥都是动脑不动手型的。
舒博予本来也不爱当肉垫,但这事他实在不支持大姐,也就直挺挺地挡在她身前。“你既然要离婚,当初又何必结婚?”
这话一出,三兄弟眼底都写着“同意”二字。
舒璨璨眼见得不到任何支持,再也难掩怨怒,放声大哭。
“想不到我的弟弟都是这样无情的人,眼睁睁看着我被丈夫欺负也不帮忙,还落井下石,我……难怪那些受虐妇女要自杀,她们是如此无助,呜呜呜……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坏,只会欺负女人,我以前真是愚蠢……”
她一哭不可收拾,三兄弟对望一眼,沉声一叹。老大和老三安静退场;一个脑袋只剩下花出去的结婚费用、一个嘴巴痒得只想骂人,都不适合处理这种复杂问题。
这样的重责大任只能交给老二,机智聪敏的舒明翰。
“说重点吧,大姐,郭大哥这回又是干了什么事惹你生气?”舒明翰低声问着,那音调既柔和又稳定,钻入耳里,连心坎都被抚得舒畅。
舒璨璨不知不觉停下哭声,低垂着头,扁了扁嘴。
舒明翰也不逼她,静静地等着。
大概三分钟后,她嘴皮动了动。“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骂我不知检点、伤风败俗。”
哇!郭弋是吃错什么药啦?拿这样凶恶的字眼骂人。舒明翰心里打了个突。“大姐,你老实招,在他骂人之前,你又做了什么事?”他是觉得男人不该欺负女人啦!但如果这个女人真泼辣到无法可管,男人被气炸了,偶尔控制不住嘴皮子说出些难听的话,也是情有可原。
“我……我不记得自己有做什么坏事啊!”说着,她眼泪就眨巴眨巴地往下掉,这可比之前只有声量,不见泪水的哭嚎真实多了。
舒明翰赶紧抽了张面纸给她,这大姐虽然脾气不好,平常倒也不哭的,反而老爱用拳头代替眼泪,给人一种粗鲁的感觉。
但其实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只是嘴硬,心肠其实很软。
而今,她居然哭成泪娃儿,可见大事不妙。
“大姐,你慢慢说,把事情的头尾一点一滴说清楚。”舒明翰安抚她。
舒璨璨吸吸鼻子。“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前一天还好好地对人家又哄又笑,只隔一日夜,整个态度都变了,也不要我接近,我想拉他,他就骂人了,还骂得好大声,全饭店的人都听到了……呜呜呜……他根本不爱我,他说会疼我全是骗人的。郭弋大坏蛋,我再也不要理他了……”说着,放声大哭。
舒明翰的脑袋胀了三倍大,他不怀疑舒璨璨的话,大姐从小做事就莽莽撞撞、老是惹祸,却十足地敢作敢当,她说的话绝对是真的。
可认识郭弋十六年,他甚至给三兄弟当过家教,这么长久且亲密地相处下来,说他忠厚可靠,大家都相信,但暴躁易怒?这完全不像郭弋。
“大姐,你有没有漏说什么?也许你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或许是郭大哥突然生气的线索呢!”他试着要厘清事情真相。
舒璨璨抽抽噎噎想了好久。“没有,是他不好,无缘无故乱骂人……他一定是觉得我嫁给他之后就是他的所有物,再也没价值了,才会这样对我……小翰,我好后悔,我不要嫁了,我要离婚,呜……”
舒明翰点点头,舒家的家规是:任何事,当事人决定了算。日后不论好坏,自个儿负责。
如果舒璨璨一定要离婚,那么其它人不会有第二句话,他们要离便离喽!只是这样把婚姻当儿戏,真教人生气。
不管是郭弋还是舒璨璨,都很幼稚。舒明翰心里厌烦,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
“了解。你离婚若需要见证人,通知一声,否则一切你自己作主。”说完,他转身上楼,给两个兄弟大略说了下情况,然后躲进厕所里,大声开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