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了就所谓“保鲜期过了”变质成了日耳曼大妈。
大腿不比他瘦。
又胖,又不好伺候,又傲慢,是个工作狂,还性冷淡。
以崔轩佑大艺术家的条件,要是离婚了重回黄金单身汉的生活,他简直日子能过得爽到飞起好不好。
行内很多人不离婚,是因为抚养费和财产分割的问题。
他们家离婚,还真谈不上谁占谁的便宜。
可崔轩佑就是不愿意。
他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从儿子四岁时,在画布上完成了那幅稍显青涩却气象大方,被他取名为《水边的飞天仙女》的画作之后。
崔轩佑就知道。
他一辈子最好的作品,永远不是cdx画廊里的那些东西,而是崔小明。
他只是承载伟大的容器。
他的儿子才是容器里开出的那朵惊艳时代伟大之花。
那方小小的画布上,写满着无限的可能。
他不愿意失去在承载、养育这朵注定会是百年一见的倾世琼苞的机会,哪怕只是存在这种可能。
他都冒不起这种风险。
传说东晋司马懿老谋深算了一辈子,把敌人都熬死了,却搞不定他老婆张春华,逢人就说“老太婆真该死,太烦人。”。
偏偏张春华把司马懿治的服服贴贴,司马懿对身边人感慨到——“老物可憎,死不足惜,虑困我好儿耳!”
老东西可恶,面目可憎,要死死去,可我就是担心老子忧虑那么牛逼的好麒麟儿不开心啊。
因此只得忍了。
崔轩佑每每回想他在东夏读书时,看到的这句话,都有泪流满面,引为知己之感。
他清楚。
实际上——自己老婆估计心底也是这么想他的。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你身边没有其他人,或者用外放吧。照我说的做,相信我,如果不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我比你还不愿意给你打电话。我在hannah那边连合作方都没对接,就跑回来了。”
崔轩佑握着因为高速而变得有些沉重的方向盘,超过了旁边一辆冷链货车,说道。
“稍等。”
电话里妻子的语气稍显的不耐,但还是传来了走动的声音。
过一会儿,环境里的工作室贝多芬《欢乐颂》的背景声听不见了,雷奥妮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是贴着话筒讲话的声音。
“说吧,快一点。我等会儿还有个艺术展的网络会议要安排。你最好在五分钟——”
“有人想抢小明的路。”
崔轩佑用了最简单的句子,只花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打断了老婆的抱怨。
听筒里安静了。
片刻内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