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夫人对秦未央性子的了解,在月如支支吾吾一脸不自在地将大致情形表述完毕后便已猜到这个儿子怕是又在闹脾气,想借她的手去给顾少男施压。
对于秦未央越大越“天真活泼”的行为秦夫人感到无奈,为了让宝贝儿子在“养伤”期间情绪不受影响,于是让一脸为难的月如先回去,然后将顾少男叫了来。
“你与未央又怎么了?”秦夫人没提月如说的话,而是直接问顾少男,双眼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先前在房里时,巧莲偷偷告诉顾少男说月如去上房了,猜到月如必是奉了秦未央的命令来上房告状,秦未央可是秦夫人的亲生儿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于是顾少男斟酌了下措辞后方回道:“二爷让儿媳作贴身丫环伺候他一天半,其间不得假手他人,二爷受伤是因我而起,照顾他本是理所应当,但是娘您也知道,二爷一看到儿媳便特别……激动,情绪瞬间便会变得相当糟,这样很不利于他静养。二爷因为昨日的事情绪大受影响,心情很差,若是我接连一天半的时间寸步不离地伺候二爷,必会刺激到他,所以……”
闻言,秦夫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本以为自幼习武到处闯荡的人大多较为粗心,会快言快语,与这类人交朋友不错,但他们的普遍缺点是大多一根筋通到底,心思不细腻说话直来直去,一不小心便会得罪人。没想到顾少男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却很会说话,明明自己不想伺候人,结果却一副体贴的模样说是为了顾及秦未央的情绪才如此,看来自己真要改变一下对这个儿媳妇的看法了。
“未央那么对你,难为你还事事为他着想。”秦夫人敛眸淡淡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
顾少男不知道自己的说辞是否被接受了,强打起精神应对道:“二爷如此是儿媳的错,这么做是应该的。”
秦夫人望向精神奕奕的顾少男,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儿媳看起来都特别有精神,一双浓黑的大眼时时刻刻都充满着自信,其实仔细看下来她长得并不难看,这样健康爽朗的媳妇想必生孩子很容易,身子健朗不必担心临盆时体力不济发生意外。
儿孙满堂的情景固然美好,但一想到秦未央的性子秦夫人脑海中美好的画面立刻消失,以目前儿子对顾少男的态度来看,怎么可能圆房生孩子。
“你无需紧张,我找你来只是说说话而已。”
“儿媳知道。”顾少男恭敬地坐着,不知秦夫人还要说什么。
“你女戒女则还未抄完,未央提的无理要求你无需去理会,在家里你们怎么样我不会管,但是在外面该给的面子你要给他,总是毫无顾及地伤及他的颜面,这样对他对你都不好,我和你公爹还想抱孙子呢。”秦夫人语气较为平和,没有批评的意味在里面。
顾少男听到秦夫人说要抱孙子,一直挂在脸上的淡笑差点儿僵住,嘴角抽了抽,赶忙拿出手帕假意擦嘴掩住唇角:“娘放心,儿媳记住了,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说了要说的,秦夫人也不留顾少男了,忍着笑意要求道:“未央别看已经成了家,孩子气还很浓呢,你出去后记得表情沮丧些,让人误会了才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少男差点儿没笑出声,强忍着笑意点头:“儿媳明白。”
“好了,你回去吧。”
“是。”
自上房出来后,顾少男便收起了笑,一直低着头,表情很消沉。
“奶奶,您是不是被夫人……”巧莲方才没随着顾少男进去,看到主子自上房出来后就闷闷不乐的,感觉很着急。
顾少男抬头看了巧莲一眼后轻叹一声:“我做错了事必然要被训斥,瞧你担心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你放心,夫人没说什么,以后我注意些,少犯错、少惹二爷生气便是了。”
“奶奶。”巧莲红着眼望着顾少男,敢怒不敢言,这里是秦府的地盘,连自家主子都要看秦夫人的脸子过活,更何况是她这个小小的丫环了,抱怨的话她是万万不敢说的,尤其在不隐蔽的地方更是不敢乱说,唯恐给主子添麻烦。
“没事啦。”顾少男哄了下,安抚的笑容有些牵强,这一面落在他人眼中分明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经过垂花门,刚进了院子便见到月如站在秦未央的房外向院门口探头探脑,见状顾少男立刻抿紧了唇垂下眸,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巧莲替主子不平小脸紧绷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见到月如后更是不给好脸子看。
主仆两人如此表情,月如又不是笨蛋,立刻便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忙回去将看到的对还在生闷气的秦未央说了。
“真的?你确定?”秦未央闻言眉一挑,眼睛亮了几分。
“奴婢只是猜测,还未完全证实。”
秦未央从床头的钱袋里拿出一小锭银锞子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