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医生不明白虞宴为什么这么要求,不过虞宴是虞家的当家,他既然这么说,他也没问原因便按照要求把话说了一遍。
“少奶奶是被人下了安眠药,我在她喝过的一瓶矿泉水中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何医生实事实说,没有任何瞎编捏造,更没有多余的解释或者猜测。
待他把话说完,虞宴便挂掉了电话。
一桌子人都在看着他,不明白他挑在晚餐时间做出这个举动是何用意,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早上洛微微为什么会晕倒吧。
虞宴当然不是为了解释原因那么简单,他扫了一眼在座的人,目光最后落在了虞老太太身边的苏玉茹身上。
“苏女士,你一直都有吃安眠药的习惯,对吧?”虞宴的眼神冰冷,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询问,反而相当笃定。
“是,那又怎么样?”苏玉茹目光阴鸷地回望着虞宴,承认得非常直接。
虞宴以往从不屑跟苏玉茹这个女人有任何接触,可今天,他却盯着苏玉茹看了许久,眸光锋锐而冰冷。
“所以,你是要我拿出证据让你承认,还是你自己主动承认下药的人就是你?”虞宴说话也很直接,拐弯抹角只会浪费他的时间,他还要赶着回去陪老婆呢。
苏玉茹这回没有立刻接话。
倒是她身边的虞老太太忍不住插话,不悦地警告虞宴:“这种事你最好有确切的证据才好,否则不要胡说八道。”
苏玉茹毕竟是她带回来的人,虽然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但事关重要,她不能不闻不问。
“何医生下午检查过苏女士这一星期的安眠药,按她平时的分量去算,少了三分之一,如果这些药不是拿去做别的用途,而是苏女士自己吃了,只怕现在她应该躺在床上。”
虞宴冷冷地复述何医生跟他说过的话,末了,又道:“如果这还不算是确切证据的话,那我们可以去查监控,虞家四处都有监控,随便翻翻就能查出来究竟是不是苏女士所为。”
此番话一出,虞老太太瞬间变了脸色。
她知道虞宴肯定是都调查清楚了才会把事情摆到桌上来说,但到底还是做不到就此撒手不管这件事。
正要说话,虞书却抢了她的话头,“姓苏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竟敢对我嫂子做出那种事?”
洛微微晕倒的原因,虞宴瞒了全家一天,在此之前虞书也不知内情,如今得知真相,自是非常气愤。
陆南琛知晓妻子向来极为护短,也不拦着她骂苏玉茹。
“苍天有眼,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活该活着没人爱,孤独一辈子。”虞书不骂人则已,骂起人来专挑对方的死穴痛穴下手。
活着没人爱,以及孤独终老,这两样正是苏玉茹这一辈子的痛点,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在折磨着她,若不然她也不需要靠着吃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了。
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什么,便越
不愿意被人提起,虞书当着全家人的面这么咒骂自己,苏玉茹本来阴沉平静的面容顿时怒气升腾,变得狰狞扭曲。
她张嘴就叫道:“是我下的药又如何?那种女人有什么资格参加虞家的祭祀活动?”
她在虞家生活了几十年了,甚至还为虞家生下长房长子,都没有资格为祖先们上一炷香,那个女人凭什么就有资格?
何况,她下的药分量很轻,最多就让那个女人昏睡一整天而已,根本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这对兄妹倒是小肚鸡肠,为了这么一点事大动干戈,甚至还敢骂她,简直该死。
面对面容扭曲的苏玉茹,虞书脸色不改,极不客气的驳斥道:“我嫂子是我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没有资格,难道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就有资格了?”
这个家里,谁都有资格给虞家的祖先们上香,唯有她苏玉茹没有。这估计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谁让她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想了还妄动歹念,活该她应有现在的这般下场。
“你说什么?你个该死的丫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巴。”苏玉茹不觉得自己是活该,分明就是虞宴和虞书这对兄妹的母亲把她害成这样的。
还有,虞宴这个心狠手辣的野崽子,他还害死了她的儿子,这笔账,这份仇,她永远都会不忘记的,就算是做鬼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苏玉茹就像是疯了一般,又是叫又是骂,情绪非常激动,甚至从椅子上跳起来,一副动了真格想要狠狠教训虞书的样子。
有虞宴和陆南琛在,自然不可能让她碰虞书一下。
即便如此,苏玉茹也还是不死心,几次试图掌刮虞书。
场面一度混乱,虞老太太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砸了面前的碗筷,拍着桌子大声呵斥道:“都闹够了没有?一家人为了一件小事,吵吵得晚饭都不吃,是不是想把我也给气死了才高兴!”
虞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实在听不出她有被人气得不轻,但不管怎么说,经她这么一喝,场面确实是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