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宝带来的一群人,也跟着起哄,一院子的人叽叽喳喳,这个骂几句,那个骂几句,甚至有几个人还想往屋里冲去,罗三牛拦着这个,挡着那个,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大冷天的,头上都在不断冒汗。
罗五娘上辈子见过的都是文明人,这辈子也甚少出门,见识有限,这大么大阵杖,也有些发懵。
这边闹这么大动静,左邻右舍的,都跑出来看热闹,聚在一起指指点点交头结耳。
刘氏这人爱脸面,这时候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心里那个气,冲方氏吼叫:“你哭什么哭,要哭回你家去哭,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你儿子病死了,就非要讹上我家,告诉你,我们罗家,也是大姓人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们不好欺负,我们就是好欺负的吗?当初就是你这恶婆娘,看上了我家的聘礼,将你家明明是克夫命的闺女弄了个旺夫旺家的八字,将我儿生生给克死了,众位乡亲,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女人,她就是一个贪财的,就是她为了钱财,将我儿子给害了,众位乡亲,都说帮理不帮亲,我儿子这么年纪青青的就去了,大家伙给评评理,这刘氏,她就不是一个好人。”方氏说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
围观的人群,大多都知道刘氏贪财的毛病,心里不免就信了几分,对刘氏开始指指点点,说话不大声,但偶尔几句也能听出来 ,是说刘氏不好。
刘氏气得肝疼,语无轮次的指着方氏:“你们欺人太甚,你那儿子从小就有病,你那儿子分明就是短命的,你那儿子是上辈子做了缺德事,让老天爷给收了去,你们这是想讹诈我家,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双方人马,虽然势力悬殊,但这是罗家的地盘,李家也不敢太过强硬,罗三牛家一家三口,也不敢地份动作,怕吃眼前亏,双方对骂,一时不分高下。
“里正来了,里正来了,大家让让,大家让让。。。。。。”这李家来了这么一大群人,围在罗三牛家,早有人怕出事,跑去请了里正来。
里正是一个颇为威严的老头,通文墨,是罗家湾村最有威望的人,并不单单因为他是里正,而是他这人处事公正,口碑很好,大家都很尊敬他。
见里正来了,大家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里正罗修文,在他两个身材健壮的孙子护卫下,走进了罗三牛家的院子,威严的开口:“大家不要围在这儿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咱们进屋里说吧!”
“是,大伯屋里请。”这罗家湾村,姓罗的都是一族,按辈份,罗三牛是应该称呼罗修文为大伯。
李元宝见罗氏里正出头,也不好不给面子,也没反驳,将其他人都安置在院子里,只带了方氏跟着进了屋。
几人在堂屋坐下,里正从了上位,李元宝夫妇坐在左下方,罗三牛夫妇坐在右下方,罗五娘进屋里倒了开口,给在坐的,一人端了一杯,也不多话,自动站到罗氏夫妇身后。
里正打量了几人扫了一眼,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清咳了一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三牛你跟我说说。”
罗三牛对这个族伯是非常的尊敬的,站起身,躬着身子行了礼,就开始巴拉巴拉,巴拉巴拉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
里正了解清楚了内情,对李元宝夫妇,微微笑着说:“我这人,素来帮理不帮亲,也是得大家的推举,我才当了这个里正,做里正这么多年,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我也处理过不少,李亲家可信得过我这老头子。”
李元宝拱拱手说道:“罗老爷子素有声望,我这外村人也是有所耳闻的,罗老爷子办事,我自是放心的。”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里正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要说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空口说白话,不可取信,咱们得有真凭实据来说话。”
眼神威严的扫向方氏:“你说刘氏伪造了五娘的生辰八字去骗你家的聘礼,可有真凭实据?”
方氏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被罗修文这么一个威严的老头子,这么严肃的问话,心里就有些胆怯,头就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回道:“没。。。没有。”
“既然没有,这事就不是真的,以后就不要再乱说了。”罗修文眼神又扫向李元宝,说道:“你家儿子没有了,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逝者己逝,你们也不要太难过,既然人都没了,这亲事也就不做数了,我看就让三牛家的,把你们当初下的聘礼退回给你们,这亲事今日就做个了结,如何?”
方氏见能将聘礼退回来,那可是一根足金的钗子,值不少钱,原本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就把钗子拿回来,
自然是乐意,对李元宝点了点头。
李元宝会意,对罗修文拱拱手:“我儿子没了,自然也不好再耽误罗家的姑娘,这亲事退了也罢,那就劳烦里正大人了。”
刘氏一听,要将金钗子给退回去,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本来这事吧,男方人死了,也没有退亲一说,收来的聘礼自然就归了女方,可这李家来大闹一场,事情搞这么大,还惊动了里正,这金钗不退回去,只怕不能善了。刘氏有些举棋不定。
罗修文对刘氏的作为也有所了解,这事指望不了她,只是拿眼睛盯着罗三牛看,罗三牛虽然收到刘氏不同意的眼神,但是迫于罗修文的压力,罗三牛也只能点头:“大伯这样说,自然是好的,那就请大伯今日做个见证,咱们两家将亲事退了,以后各不相干。”
既然双方都同意,这事儿也就圆满了,罗修文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取了笔墨来,我立个退亲文书,做个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