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听到那人的惊呼,相继赶了进来,狡花猛的跃起点住了那客栈老板,手中苗刀一闪已向着那女人的颈间划去,那女人见狡花苗刀划过,一时竟不知躲闪,当下被狡花一刀砍在颈子上,鲜血“噗”的喷将出来,喉咙里出了“咯咯”的声响,眼看是不活了。
那客栈老板却忽然大喊道:“休要伤我性命,你们伤了我,大护法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大护法?”狡花忽然来了兴趣道,“你们大护法要来这里?”
“大护法知道我们今日要行血祭,便要来观礼,现在已是五更天上,大护法不一会就来。”他苦于穴道被点住,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大喊着盼望拖延到那大护法来救自己逃出生天。
“你说的大护法可是那薛平川?”梁绪从草垛中站了起来,问道。
“正……正是。”那客栈老板结结巴巴的答道。
“很好,”狡花的苗刀已划过了那老板的脖子,“我们就等等看那大护法有几个脑袋。”
“唉,你这姑娘,怎么这般急性子,容我问他两句也好啊。”梁绪叹息着道。
“竟然敢用迷药让我着了道,你有什么问题留着问那大护法吧。”狡花气鼓鼓的说着,抓起一把干草擦净了苗刀,又插回鞘中,对梁绪道,“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在那客栈的下面,这客栈底下是一间密室,上面床板翻动,人就掉了下来。”梁绪答道,一边指着他跳下来的地方道,“我的床就正对向那里。”
“我还道这间客栈闹鬼,不料却是个黑店。”狡花说道。
“我们便在这里等那大护法?”梁绪问道。
“自然是要等他送上性命来。”马小山说道。
于是三人便在密室中坐了下来,时间已至清晨,三人也已全无睡意,就这么呆坐着等那薛平川到来。
过不多时,却听得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从那密室入口处传来,三人全都站了起来,脚步听起来很是凌乱,来的竟然不止一人。三人缩在墙角,便见那薛平川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进来,见到地上倒着的三人,快步上前查探,梁绪猛的跳出,点住了一个小厮,那薛平川却转过头来道:“原来竟是你们三个,擅闯我光明神教圣地,如今又杀了我光明神教的教徒,你们好大的胆子!
“可是魔教大护法薛平川?”马小山问道。
“正是老子我,没想到你们也知道老子的名号。”那薛平川说道。
“这巴燕戎可是只有你一个大护法?”马小山又问道。
“有我一个足够了,你们谁先上?”那薛平川大喇喇的说道。
“我便来取你性命。”马小山说着,一拳已向着薛平川的面门砸去。
好一个马小山,这一拳打将出去,竟隐隐的听到有风声,拳头裹挟着风声就迎上了薛平川的面门。这一拳他已等待得太久,他绝不愿再多等待哪怕一会,紫裳死在地上的场景正从他的脑中闪过,仇恨正在他的躯体中肆意的蔓延。他的拳头已握得白,像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要透明一般。他的血液已经在他的胸腔中沸腾开来,像是那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薛平川侧身一躲,人已抽出刀来,刀锋向着马小山的胸口斩了过去,这一刀势大力沉,似是要将马小山劈成两半一般。他本就是魔教的大护法,如今看到魔教教徒受戮,怎能不怒?怒火已烧得他整个腔子都热了起来,烧得他的刀也变得更加凌厉。他的刀快而稳,似是绝不会砍空一般。
可是他对上的是马小山,这个打不垮的马小山,他收起了拳头,人已向侧里闪开,拳头却又指向了薛平川的面门,薛平川矮身避过,钢刀一扫,已斜着向马小山的腰间斩了过来。
清晨,人们还没有起床,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而在这地下的密室中,已是一片肃杀的气氛。马小山人已高高的跃起,躲过了薛平川的一刀,拳头却向着薛平川的面门砸了下去。马小山似乎在一瞬之间高大了起来,他的拳头也变得更大更坚硬,似是隔空的雷霆,想要将薛平川劈得灰飞烟灭。可是薛平川还是躲过了这一拳,他挥刀格挡,人已登登登的退出了丈许开外。
这一切只生在一眨眼之间,眨眼之间二人已都徘徊在生死门边,好快的刀,好快的拳!马小山的人更快,他胸腔中的热血已绝不会容许他等待,他的心也绝不会容许他等待。所以他刚一落地,便又是一拳向着薛平川打去,四季拳法动,拳头正指向薛平川的胸口。
薛平川忙是挥刀格挡,但闻金铁交击之声,马小山的拳头已经砸在了薛平川的钢刀之上,薛平川只觉得握刀的手虎口麻,当下了狠,大喝一声,一脚向着马小山的肚腹踢来。说时迟那时快,那脚已看看踢到了马小山的小腹,马小山双拳一错向下压去,格住这一腿,人已向后飞去,落在了尺许远近。
薛平川的钢刀已又举了起来,刀锋在这昏暗的小室中泛着寒光,杀人当要诛心,薛平川这诛心的一刀已刺向马小山的心口,他似是想要把马小山的心都剜出来一般!
马小山却不退了,他忽然抬起了双手,在胸前合十,竟将这一刀牢牢的接住,脚下已是一腿向着薛平川踢去。薛平川抽刀急退,登登登退出了丈许,方才稳住身子。
马小山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薛平川,眼中密布的血丝让他的目光泛着红色,他的脸色却是苍白的,苍白得好像他握刀的手。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似一只鹞鹰一般又扑向了薛平川,他的整个人也在这一瞬间变得锋利起来。
薛平川自然不肯示弱,他一扭身已是避过一拳,刀锋横扫着又要斩向马小山的腰间,马小山双手忽的伸出,搭在了薛平川的肩膀上,人已倒翻在空中,落得地后,双手力,竟将那薛平川从头顶之上掷了出去。
薛平川在空中翻滚着落下,落地时已是双脚着地,这一掷竟未将他摔倒,他的人一落地,脚下已是一错,刀锋裹挟着风声已向着马小山的面门斩下,他的刀快而锋利,直劈向马小山的面门。可是马小山已经向后躲开,这一刀直斩在了地上,斩得地上的石板都碎裂了开来。
薛平川微微一愣,马小山已踩着刀背跃上空中,当空一拳向着薛平川头顶的百会穴砸去,薛平川忙收刀躲闪,这一拳堪堪的擦着他的面门打下,拳风扫得他面颊生疼。马小山却不多等,又是一拳砸向薛平川的肚腹,薛平川连连后退,马小山的拳头眼看就要势尽,却忽然生出了一股新力来,一股气劲送向薛平川的小腹,“蓬”的一声,正中薛平川的小腹,虽未能打得他受伤,也是打得他一惊。
这正是那日刘润琛给马小山展示的气劲拳法,气劲随着拳头射出体外,隔空对敌。马小山方才双手包裹着四季拳法的气劲,拳头追得又急,却不料匆忙之中动了这隔空一拳,虽然因为出拳仓促,这一拳并没有什么威胁,却是马小山学会的新的拳法。
马小山与薛平川皆是一怔,两人竟都没有出手,马小山是在刚才那一拳的出之法,薛平川是看不懂马小山为何明明能使出隔空一拳,却又为何力道如此之小,难道是戏耍于他?
薛平川率先回过神来,他见马小山正在怔,忙是一刀又劈了上来,可马小山却忽然动了,向着他的肚腹又是一拳,似是那隔空一拳。薛平川见马小山怔,这一刀劈来势大力沉,此时忙是收刀后退已来不及,又挨了那马小山隔空一拳,却不甚疼痛,不由的又楞了一愣,再看时,见那马小山不断的向前挥拳,空中竟都是“蓬蓬蓬”的声响。
“这小子打斗中竟练起拳来。”薛平川想到此不由大怒,钢刀一挥,已是横斩向马小山的腰间,马小山不退反进,撞到了薛平川的怀中,四季拳法动,一拳打在了薛平川的巨阙穴上,薛平川倒飞出去,口中鲜血长流,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上,却勉力支撑未倒下。
马小山见薛平川靠在墙壁上,当下一声清啸向着薛平川扑去,寸进与四季拳法齐齐动,向着薛平川的肚腹之上砸将下去,小室之内但闻“蓬蓬”作响,马小山一连打出了十余拳,薛平川的鲜血从口鼻之中喷涌出来,喷在了马小山的脸上,带着残酷的温度,带着无尽的痛苦。薛平川的人已似要倒下去,可马小山的拳头将他钉在了墙上一般,却总也倒不下去。
待得马小山停手,那薛平川才似一滩烂泥一般从墙上滑落到地面,一双眼睛翻着白,口鼻之中已没了气息,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薛平川带来的小厮正想要跑,被狡花一把捉住衣领一刀在后心捅将进去,结果了性命,独留下了梁绪点了穴道的小厮还站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