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摇摇头:“我不知道,师公自己说他是师傅的相公,我师傅之前中了一种蛊毒,叫什么离魂蛊,师傅的眼睛看不见了,好像还被人到处追杀过,我遇到她的时候,师傅病的很厉害,在我家里养了一个多月呢”她两世为人,比普通女子更明白男人的心思,他心中爱慕的女子,即使分开,也依然希望那女子永远记得自己,或者生活的并不容易,这样他才会心疼,心疼才会后悔,才会更加记得那女子的美好,因此,她故意将苏轻眉的境遇说的很惨(笔者按:千万别相信那些分开也希望你过的很好很幸福之类的屁话,你如果真的生活的如同贵妇,幸福的灿烂着,他只会非常遗憾,甚至郁闷。):‘“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很多大户人家做厨娘养活自己,病了,也一个人扛着,后来那个叫孟留衣的大侠说是她的丈夫,让我叫他师公,我师傅跟我说,她要去找给她下毒的人,拆了他的骨头,踩平他的老窝,再回来找我玩,跟我将贞味楼开遍大江南北,我点银子她数银子,还要一起看尽天下美男”她详细的讲了苏轻眉和自己的生活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其实不外乎是一些女子们的琐事,可童息墨似乎听的很认真,很敢兴趣,直到听到“离魂蛊”,童息墨远山般淡远好看的眉扬了起来,周身的气息渐渐冷了下来,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可温非池依然听出了其中的杀气:“离魂蛊?”
贞娘叹了口气:“是啊,也不知道她如今好不好,前辈,如果你见到她,告诉她我很想念她!”这话倒不假,她心里一直很想念苏轻眉,那个女子,有着特殊的魅力,洒脱、坚韧、锋芒、聪颖,不遵循世间的规则,在逆境困顿中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乐观潇洒,看着她就会让你觉得生命是阳光的,生活是可以生动而有趣的。
童息墨沉思了一会,忽然从怀中摸出一个墨玉手环,上面浮雕着八部天龙,手环很粗,有一寸宽,墨玉中有隐隐的暗绿色花纹,拿在手上十分重。
“这个给你做见面礼吧,轻眉是我的故人,当年救过我性命,你是她的弟子,就是我的晚辈,这个就当是一个念想吧!你去吧!”童息墨的语气很淡然,贞娘道谢躬身接过手环,心里暗道,八成是孟师公给的手串刺激到这位了,唉,师傅啊,爱慕你的男子都是人中龙凤,长的好,出手也大方,就是多几个,徒弟也不反对
见贞娘退出去了,童息墨转头问温非池:“你师姑那个女儿怎么样了?”
温非池垂首道:“她雇人杀了我妹妹,徒儿将她双腿打断,现在正在将养!”
童息墨皱了皱眉:“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你师姑唯一的女儿,你师姑是本教圣女,为我教舍身成仁,为师答应过她,让她女儿活着,”他顿了顿:“不过,只要她活着就行了,至于是双腿断了还是双手没了,都不要紧!”刚刚的温和缱绻一扫而空,他又是那个冷酷无情、淡漠深沉的教主大人了。
温非池恭敬的含笑道:“是,师傅,徒儿明白!”
“风临阁你经营的不错,我很满意”童息墨安静从容的喝着汤,慢慢的道:“你的腿残,是我给你的惩罚,现在惩罚的时限到了,把这个药吃了,你的腿会慢慢好起来的”他递过去一颗红色的药丸,然后优雅的用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淡淡的道:“不过,以后你的下盘功夫就全废了。”
温非池看也没看,一把抓过药丸吃了进去,恭敬的道:“谢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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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第一百二十六章
贞娘病了;从炻哥儿的毒解了;她就心力交瘁的病倒了;这场病来势汹汹,整整三天,她一直都在高烧昏迷当中;绣chun和忍冬ri以继夜的守在床头,寸步不离,黎氏一ri三遍的看;京中的名医,宫中的太医来来回回,折腾的人仰马翻,净语轩中ri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贞娘一直处在一片朦胧中,高烧令她周身疼痛;耳边总有一些熟悉的声音,嗡嗡的听不清楚,她仿佛走了很久,累了很久,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她迷迷糊糊的想,不要吵了,让我睡吧,睡吧!
可总有声音不肯放过她,还是吵着嚷着,她懊恼着想要说闭嘴,可怎么也张不开嘴,好久之后,她听见有孩子的啼哭声,是炻哥吗?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却是哭的双眼红肿的绣chun,见她睁开眼,一下子扑了过来,惊喜的道:“少nainai,你醒了?”
“你干什么哭成这样?”贞娘发觉自己的喉咙又干又疼,说出话来也沙哑难听:“我怎么了?”绣chun哽咽着道:‘“你已经昏睡了五ri了,急死我了”
贞娘抬了抬胳膊,发觉周身酸软疼痛,浑身乏力,无奈的苦笑:“我没事,就是浑身都疼,是不是你们趁我睡着了,拿了棍子打的”
绣chun抽抽鼻子,破涕为笑:“烧了三ri了,又昏睡了两ri,肯定要浑身酸疼的。忍冬,忍冬,快,少nainai醒了,你把炉子上温的人参鸡汤端过来”
话音刚落,忍冬就冲了进来,看见贞娘睁开了眼睛,欢喜的眼泪都落了下来,扑过去跪在脚踏上哭着笑道:‘“小姐,小姐你可醒了,吓死奴婢了”
贞娘苦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好似我要不行了似的”
绣chun就呸了两声:“可不许瞎说,小姐是有福气的,大难过后从此一顺百顺,对了,前线邸报到了,说咱们大胜仗了,一举歼灭了鞑靼和瓦剌的联军十万人,咱们大少爷也回来了,说是被乱军冲散了,杀到敌人后方去了,可咱们大少爷福大命大,愣是没事”
贞娘长长的吁了口气,挣扎着要坐起来,绣chun和忍冬忙过来帮忙,给贞娘拿了两个紫红se攒金枝喜鹊登枝的枕头靠着,忍冬出去端了热腾腾的鸡汤来伺候贞娘喝,又有小丫鬟跑去禀报了黎氏,黎氏听了大喜,忙带着一大帮丫鬟婆子过来看望,又再三叮嘱了要贞娘好好养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娘都听说了,你为了给炻哥求解药,给非池跪下了,你是大嫂,却好孩子,苦了你了,他们爷俩在前线拼命,咱们娘们在府里也要拼命,娘真是觉得对不住你啊”
贞娘楞了一下,想起自己给童息墨跪下,后面那群丫鬟离的远,看着好似自己给温非池跪下似的,可这会她实在不想解释那么多,只好苦笑道:“母亲,我没事,大概这段ri子太累了,加上炻哥儿的事有些熬不住了,养几ri就好了,您别担心”
“好孩子,你且好好养着,好在前线的仗打完了,瓦剌人要递降表了,完了事,他们爷俩也就该回来了,让恒哥儿好好陪陪你们”
同一时间,西苑内,地面上全是被砸碎的瓷器碎片,常夫人脸se铁青,眼神yin鸷,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温非池:“孽障,你这个逆子,我为了你,拼了命不要,也要弄死那个贱人的儿子和孙子,你可好,居然将解药给了他们,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
温非池淡漠的一笑,他容华光艳,端丽风流,那一笑真如佛祖莲台之上,悲悯众生的一笑,端庄、慈悲,洞彻世事,翻覆沧桑。
“哦,母亲,你为了我?”他嘴角的笑意深深,仿佛chun末桃花枝头最后一抹红艳,美的凄然:“不,你从来不是为了我!”
“从我记事起,你就教导我,要学习文韬武略,要成为温家最优秀的儿子,我是父亲唯一的嫡子,必须成为父亲的骄傲。那年,我五岁吧,你将我送到隐魂教的分舵,让我去跟随师父学习武艺。”隐魂教的训练学习方法极为残忍苛刻,没有人在意你是否是大将军的儿子,镇南候的嫡子,他和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像野兽一般被关在笼子里,如同荒野训狼,彀中练蛊,适者生存,每天只有少的可怜的食物,只有打败别人,踩着对方的脑袋才能抢到一点果腹的食物,才可以活下去。
“那年,我好容易逃了回来”看守一个非常小的失误,被他觑了空子,他拼命逃了出来,一路乞讨,乞丐一般逃回了燕京,门口看门人几乎将他撵了出去,还是管家认出了他,将他送了进去。
“你是怎么说的?哦,怎么可以半途而废,你必须回去!你父亲等着看你的成就呢”他唇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嘲讽,目光幽深,高山寒泉之中的水一般,碧波涟漪,冷冽刺骨。那年六岁的孩子看着母亲赤红的双眼,就如同被浸到了寒泉之中,每一根骨头都透着深深的寒意,母亲高贵冰冷,安静的吩咐管家给少爷擦洗干净,通知隐魂教来带人,ru娘看着他肮脏的模样,瘦的皮包骨似的,浑身都是伤痕,实在忍不住,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被母亲呵斥着撵了出去
“为了成为这最好的,我就如同野兽一样生存,整整三年,每天都有笼子里的伙伴死去,像狗一样被拖出去埋了,一开始,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后来,就不担心了,每ri都想最好明天自己就是被拖出去的那个,像是悬在脖子上迟迟不肯落下的刀,ri子久了,恐慌磨成了渴望,反而会渴望那刀快些落下来”他斜睨着常氏,常氏有些不安,怔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便微笑,三年,对母亲所有的孺慕之情就这样渐渐淹没,终于没顶,他从此沉入深而冷的海底,永不上岸。
“回府后的很多年里,我都在思索一个问题,你对我,究竟有没有母子之情,为什么只有父亲来的时候,你才会对我笑逐颜开,你督促我长进,督促我学习,哪怕我稍稍打个盹,你都会责令先生用竹板惩戒我,你从不关心我的身体,也不关心我的境遇,你关心的只是我的成绩,我能不能做出好的成绩让父亲看,因为只有这样,父亲才会来西苑,我对你而言,不像儿子,更像一个用来引父亲来的工具!”他平静淡漠的讲述,听不出其中的情绪,也看不出,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是怀着怎样的深深、深深的恨意,才活下来的!
“我问过很多人,他们的母亲都是怎样的,是不是也拿儿子当工具,直到两年前,nai娘去世,我去看望,nai娘的闺女凤丫从nai娘的枕头里翻出了一封信,我才找到答案。”他从怀里摸出一封发黄上面十分肮脏的信纸,上面的字迹十分丑陋,他将信纸递道常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