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哇哇叫:“输了我要拍他照片!扒了裤子,和他对象一起拍!”
康大海吹声口哨:“行,就这么办!”
蒋赟知道打赢了的话,这事儿真要没完没了,他耐揍,原本是想“输”的,不过听了红毛的话后,他就只想赢了。
他已经开始活动手腕:“海哥,说话算话,别碰我同学,我赢了,就放我们走。”
寸头嗤笑一声:“口气不小啊。”
章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些人说蒋赟能一个打三个,她没见过,相当怀疑,因为蒋赟去年暑假都能被乔嘉桐打得摔在地上。这个寸头一看就不是善茬,蒋赟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再说了,现在怎么还有人会当街打架?又不是拍电影,这些人都不怕打伤人坐牢的吗?
章翎牢牢拉住蒋赟的手臂:“你别去!”
蒋赟说:“放心,我能赢。”
“蒋赟……”章翎哭了,眼泪掉下来,“别去,你别去……”
“没事儿,你别哭。”蒋赟摘下书包丢到地上,见她吓得浑身发抖,转身就抱住了她,还学着章知诚的样子揉揉她头发,“别怕,我很厉害的。”
借着这个拥抱的掩饰,章翎的手偷偷伸到口袋里,摸索着按下两个键。
她的手机设置了一键拨号,拨的是章知诚的号码,还是去年暑假她被蒋赟吓到以后,父女两个研究出来的。
她不敢按免提,大声叫:“蒋赟!你别打架!这个工地都没有人的!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啊!”
康大海说:“四眼妹妹,你别叫,再叫我只能请你上车了。”
章翎最后喊了一声:“你们四个欺负一个!你们是坏人!”
流氓们哈哈大笑,觉得小朋友真可爱。
蒋赟不想再耽搁,已经转身迎上了寸头。
雨水冰凉,哗啦啦的声响掩盖住此处的动静,片刻间,蒋赟和寸头就交上了手。
章翎终于知道蒋赟说的是对的,有些打架真是毫无理由,你不想打,也会有人逼你动手。
蒋赟刚躲过寸头的一拳,一个回旋踢踹到他小腹上。
寸头冷笑,抓住蒋赟的右小腿一拧,蒋赟也不慌,着地的左腿用力一蹬,双臂一展,顺着寸头的手势就来了个原地360度旋子转体。
地上有积水,水花四溅,康大海叫了一声好。
章翎眼睛都看直了,想到去年蒋赟和乔嘉桐打架的场景,和现在仿佛不是一个人。
寸头欺身而上,一个擒拿手要抓蒋赟,蒋赟像条泥鳅一样,猛地下腰,凌波微步似的就从他身前转到了身后,紧接着一肘子砸在寸头背上,寸头却并未动摇,回身也是一拳落在蒋赟脸上。
蒋赟早有预判,沉肩微移卸了一部分力,也没休整,抬起膝盖就去顶寸头要害,寸头一惊,后退两步,蒋赟的拳头再次袭来。
章翎只觉眼花缭乱,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看到这样的打架。
天上落着雨,地上溅着水,蒋赟与那寸头在雨中过招,哪有点到为止?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在搏命。
蒋赟抬腿侧踢寸头左腰,寸头没避过,挨过一脚后换拳为掌,横劈蒋赟颈部,蒋赟偏头躲过,一记左勾拳又被寸头架住,他咬咬牙,右掌递上,大吼一声:“只有你会这一招吗?”
寸头左肩真被劈到,冷哼:“也就会些花架子。”
蒋赟怒喝:“揍孙子足够了!”
他已经确定,这家伙也是练过的,浑身肌肉结实,身躯跟铁板一样硬,出拳如风,下盘稳健,和红毛那种小瘪三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想不通这样身手的人为何会给康大海做小弟。
不过蒋赟并不怕他,他胜在灵巧,那些年的跟斗不是白翻的,腾挪闪避,要比普通男生敏捷许多,偶尔也能反击,重重一拳砸在寸头身上,随即又快速跃起避开他的攻击。
蒋赟练过长拳套路和各种腿法,当时在武校,小孩之间永远有斗殴,那可不是表演,是硬碰硬的打架,生生把这群孩子逼成了自学散打,也许只是为了护住一床被子,或是一个馒头。
有时被教练殴打,他们也会试图反抗,那可是成年人!蒋赟那股子“就算被揍,也要让对方吃到苦头”的劲儿,就是这么练成的。
后来回到钱塘,混迹十六中和袁家村,蒋赟年岁增长,打架经验越发丰富,碾压菜鸡无压力,以一打多也寻常,碰到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他集中精神,还能预判对方的招数,拳脚相向间,双方都挨了几下。
寸头发现自己轻敌了,这小孩只有十六岁,身材单薄,力气却很大,速度极快,身体协调性非常好,最要紧的一点是,他似乎不怕疼,脸都肿起来了,也没有一点儿退缩的迹象。
康大海打着伞看得热血沸腾,频频鼓掌叫好。
红毛和小弟听着那一声声怒吼和拳脚砸在身上的声音,感觉浑身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