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我问泡泡:“你知道今晚要住在哪一家吗?”
泡泡说:“不知道。”
我俩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各自背上行囊就追赶房东而去,彼时,房东已经撩地快看不见影子了。
我跟泡泡一个嫦娥奔月,一个夸父追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觉得自己已经跑过了嫦娥,跑过了玉兔,跑过了阿姆斯特朗,跑成了神舟六号。好不容易总算没被无良的房东丢弃在乡间的小路上。
终于,我眼睁睁地看着房东进了一家农户的门,我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外的泥地上。
泡泡也好不到哪去,他在我前面一米远的地方,双膝跪地,保持着一个祈雨的姿势,动弹不得。
我恨恨地想,死房东,憋尿的明明是你,却害我俩追了个屁滚尿流。
我正腹诽地起劲,却看到从农户家大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我啊地怪叫一声,停止了内心的咒骂。因为我知道我又跑偏了,房东哪是被尿憋的哟,他明明是被浪催的。
走出来的那个人,方脸肉鼻阔嘴体瘦色虚,笑眯眯地看着地上的两人,用唱诗班的嗓音温柔的说:“你们来了?怎么坐在地上,快进去!”
正所谓,此嗓只因天上有,人间只得两回闻。
我咽了口吐沫,以寿终正寝的口气叫了一声,姐夫,然后就呈大字躺在了地上。
我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满意足地想,真他大爷的来对了!
第十集One Night In 山顶(上)
姐夫把我和泡泡从地上拉起来,我俩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跟个出土文物似的进了农家院。
农夫农妇和农闺女都迎了出来。
“老板,麻烦,一个双人间,两个单人间。”我站在院子里说。
三农愣在当场,显然没听懂。
我仔细想了想,改口道:“也可能是一个三人间,一个单人间……或者是一个标间,两个单人间……再不就是两个标间。”
三农被我弄糊涂了,我的脑袋也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我冲着姐夫房东和泡泡三个人喊道:“喂,你们仨今天晚上到底要怎么搞?”
三人脸上均呈现出病态的红润,姐夫赶紧对三农说:“大叔,你们去准备晚饭吧。”
三农得令如解脱,赶紧转身往厨房奔去。
姐夫对我说:“这里没有那么多种房间,我们四个睡一个大屋。”
啊?我再次大吃一惊,就只听说过在门外或者隔壁听房的,难道共处一室听房这么先锋的事情就要发生在我的身上了吗?这,这么奔放?合适么?
“龌龊!”泡泡看透了我的想法,红着小脸怒斥道。
“你自己睡单人床,我们三个睡炕,每人一个睡袋。这座山是野山,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只能住在农家。这里就这个条件,大咪你别介意。”姐夫柔声细语的说。
我垮下脸来,不高兴地说:“我不要自己睡床。我,我要跟泡泡一起睡床!”
泡泡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嗷地一声怪叫,疯了一样冲进了房间。
我们三个跟着进来,发现泡泡已经把自己横亘在了宽广的炕上,摆出了一幅打死也不下炕的造型。
姐夫笑了,对泡泡说:“大咪开玩笑的。”
房东也发话了,对我说:“别欺负他了。”